高暧:“先敬君王,后叙人伦,这可是你们中原朝廷的礼制。公主与我们大舍诏虽是姐弟,但如今他贵为我们夷疆之王,公主该不会不懂规矩吧?”言罢,挑眉嘿然冷笑。
听着对方咄咄逼人,高暧也不以为意,索性蹲身一福,权当是向这位素未谋面的同胞兄弟见礼。
那少年倒像是慌了手脚,赶忙抚胸抱臂,还了个奇怪的礼,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局促,可眼圈儿却红红的,目光中满是亲近。
仇率尹鼻中哼了一声,像是并不如何满意,却也没再提,便又问道:“公主这两日居于偏殿,可还顺意吧?”
高暧点头谢道:“多承大清平诚意相待,足感盛情。”
“公主是大舍诏的亲姐,在下怎敢不以礼相待?我夷疆素重仁义廉耻,即便两方交战,也以礼义为先,不会失了气度。”
仇率尹挑挑眉,忽然话锋一转:“这次臣奉大舍诏之命请公主来,为的是两件事。其一是大舍诏思念甚急,而公主又恰巧来了夷疆,怎能过而不见?这其二么,还想趁此时机与公主商议一件大事。”
高暧心说这话终于来了,便点头道:“大清平请讲。”
一个稚弱女子,只身陷于敌手,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仇率尹不觉有些意外,便抬抬手请她两下里坐了。
“公主长于中原,想必不知这里风土人文,我夷疆诸部当年曾建大礼国,幅员辽阔,与中原分庭抗礼,相持不下百年。其后奸人乱政,国事才江河日下,竟被夏国重又肢解分散,各部首领只得个土司封号,这些年来还逐一被削,改派中原人做流官节制,如此下去,我夷疆之民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高暧静静地听完,心想这或许也是实情,顺着他的话道:“所以你们便起兵对抗大夏,想要重建大礼国。”
“公主果然是聪明人,无须在下多言。夷疆之地须由我夷疆之人来治,怎能假于外人之手?公主也有一半夷疆人的血脉,该当明白我们用心良苦。”
“我是个女子,不懂什么国家政事,我这次奉旨前来,原意是要代天招抚,现在听你方才所说,似也有几分道理,这却为难了。依着礼制,这里执事的应是我外公,不知这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么?”
仇率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老土司年迈,近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