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讨债的变客兄
<ul id="imgstylec"><li class="imgstylec-5">
冬季恋曲是浪漫的诗篇,雪花纷飞的银白世界,遍地冰清的晶莹,唯美的想像。
我不喜欢冬天,大三那年,是最糟的冬季。
除夕是大团圆的日子,二舅竟然放我鸽子,害外婆躲在房里伤心垂泪。
「阿嬷!二舅像蟑螂,到处都能适应。麦出代誌啦,妳麦烦恼喔?」
「唉!伊拢呷甲四十出头喽,还是不会为自己着想。有钱就呼朋引伴,我怎能……」
「前几天阿舅去学校找我,看起来还好。他有答应我会回来过年,今天才除夕……」
「他又跑去找你要钱?青仔!阿嬷哉影,你甲恁二舅感情尚好,但是……」房外传来吵架声,打断外婆的话。原来,讨债公司的人,锲而不捨,特别选在春节来拜年。
怪不得二舅不敢回家,从除夕到初五,每天都有人找上门,都想藉过年来逮人。
更夸张的是,某家连锁当铺的小开,初三带着二名手下,很客气来拜访。
我本以为,他和别组人马一样,留下名片,摸着鼻子装着满肚闷气走了。
初五黄昏,我到荷花池散心。天气湿冷薄雾纷飞,池边一伞孤立。
小开一竿在手,其乐融融,怡然彷如姜太公。
「陈老闆!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老婆、小孩。枯守在这里吹冷风,值得吗?」
陈大松笑笑说:「我还没结婚,钓鱼是我唯一的兴趣,也是驱使我会前来的动力。」
他态度温和,算客气的债权人。「你都打听清楚了,知道这里有个湖,可以钓鱼?」
「我无意骗你,我很早就知道,这个湖的存在,看好这里未来的发展。得知黄建孝,也就是你舅舅,需钱孔急,我主动放出风声,让他找上门。双方讨价还价,再把钱借给他。成交后,我还沾沾自喜,自认以小博大,赚到了。」陈大松苦笑,从大背袋掏出一张小摺椅,示意我坐下,接着说:「直到前天,经由黄老太太出示地契。我才知道,你舅舅扮猪吃老虎,以瞒天过海的手法,把我骗倒了,还好金额不大。」
「本金加利息,两佰多万不算多?」
「在我们这行,那只能算零钱。」
「蛤?」我好想哭,因为我连两万都没有。
「不是我爱炫富,事实如此。内地更有同行,以亿起跳的生意才会接。」
「好天文、好梦幻,离我太遥远了,我真的太孤陋寡闻。老实说,我和同学组园艺工作室,打工赚零用钱。好不容易接件十万的案子,就够让我们爽好几个月了!」
「脚踏实地,也不错啊!」陈大松把钓竿塞入我手里。「浮标在动,鱼上勾了。」
我当然会钓鱼,轻鬆拉起一尾,二指宽的鲫鱼。
「太小了,放回去。」他说。
「你根本不是在钓鱼,在钓人对不对?」
陈大松拉起另根钓竿,饵空了。他重新装饵,边说:「钓鱼并不一定要吃,修身养性可以思考很多事情。像现在你应该很关心、很想知道,我会怎样对付你舅舅。」
「地下钱庄逼人还债,新闻从来不缺,不是吗?」
「我得到线报,你舅舅这几天,确实在这附近出没,应该很想回家过年。遗憾的是,为了给我老爸有个交代,我必须抓到人。只好让我的手下,守着所有出入口。」
「我舅舅根本没钱还,抓到人,你会怎样?」我心里有数,二舅大槪躲在哪里了。
「每行都有行规,干我们这行的,绝不能心软。你也应该看得出,比起别人粗声粗气,我已经非常的客气。如果我说,失去一只手脚,至少命还在,你能接受吗?」
我知道,陈大松绝不是在吓唬。我不解的是,以他的身份与立场,閑聊没必要讲那幺深入。他如此客气在坦诚,超出我所能理解的範畴。「我很笨,你能说白点?」
「我一直相信缘份,更相信,缘份不止天生注定。积极去争取,往往促成更多良缘。事实证明,我坐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