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即将要做一些他无法承受的决定。
「虽然我对她的印象不太好,」当初伊莎贝拉莽莽撞撞跑来对她宣战,说了不少有关于夏尧的比较私密一些的事情。哪怕那些都是她知道的,可还是认为,伊莎贝拉在不清楚她与夏尧之间关系的时候,就随便透露夏尧的隐私,此举实在很糟糕。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令她不满的伊莎贝拉,如果是和她比起来,仍然应当算是夏尧更好的选择了。毕竟……他们之间,少了那一层血缘的禁忌。
「但是能够为了一个人满世界跑的勇气,我佩服她。」
夏尧默了大约有半分钟长,才闷闷地反驳冬倩言辞间暗藏的钦羡之意:「又如何?在不需要的人面前,那些『勇气』根本是缠人麻烦的代表词,完全不值得赞扬。」
就比如,伊莎贝拉之于他。又或者,同时也像是他之于冬倩。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仿佛是身处深夜里,独自摸黑走在一条找不到尽头的路上。偶尔,前方隐约会出现星星点点的光亮,让他以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以为光明就在前方;然而一转眼,很快又坠入更深的黑暗。
如此循环反复,在希望的天堂与绝望的深渊之间沉浮挣扎着,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欣喜若狂,再因为她的一言一行而痛不欲生——
「难道,看到她做了那幺多努力都是为了你,你也没有一点感动……?」
一字一字,都宛若要剜他的心似的,狠狠地敲进他耳朵。
而她恍如噙着几分期待的表情,愈加将他拖入万念俱灰的深潭。
这回夏尧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久到冬倩以为他可能不会有反应的时候,他突然以一种很奇怪的声调哼笑起来。
「我以为,经过了这段时间,就算你还不会接受我,至少没有太排斥我了。原来,你最近的平静,却是因为在找机会把我推给别人?」
被直白戳破心思的冬倩不禁噎了下,垂头盯着自己脚上白色拖鞋前露出的趾尖,嗫嚅再嗫嚅地顿住好一阵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着与曾经讲出的理由太过相似的说辞:「其实……你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心仪的人,我们的关系又太好太近,才会误以为自己对我……只要你敞开心扉多看看,很快就能找到喜欢的人……」
这恐怕是自那以后她第一次主动谈起她和他的话题,夏尧本应为此感到高兴的。只是,她话语中的意思,叫他无论如何也没法产生正面的情绪。
她在否认他的感情。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否定到底,不留一丝余地。
她说他对她的情感是由于未曾经历爱恋的错觉。
不仅如此,她甚至正企图将他推向别人。
——她要把他送给别人!
一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地猛然从沙发站起身,迈出一步逼近到她跟前。眉眼沉沉,充分显示出他此刻的不痛快。
「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想过吗?」他难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她。
「在瑞士的那些年、在英国的那些年……自从我发现我对你有除了姐弟之外的遐思,我痛苦过挣扎过、我试图抗拒过,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去接受别的人,可是……
「我做不到!只要我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你可能因为我与别人『交往』过而拒绝我的靠近,身体就会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的前路已经够渺茫了,我不敢……也不愿再给你任何借口!这种心情,你懂吗?」
他的眸中一片晦暗,原本清澈的嗓音变得嘶哑。
他渐渐伏低,双臂撑在她两旁的沙发背上。
灯光下,他的身影将冬倩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一寸一寸地接近,直到两个人呼出的暖润气体轻易交融到一起。
「我的身体、我的心,已经做出选择了,我只要你!」说着,伸出一只手拉起她的,慢慢贴近它的心口,任由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他明白她的坚持,那种可以称作「精神洁癖」的完美主义。因此一旦他有过别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与她也再无可能,所以他不敢冒险。
在攸关她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是如此谨慎而胆怯,经不起一点意外。
「可是,你是……」冬倩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