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还能怎幺办?
独留在原地的夏尧的脸,在她背对他的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沉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冬倩的闪躲,可以说既在夏尧的预料之中,然而依旧让他感到万分失落。
仍是自那一日以后的事,她一开始抵触的反应特别强烈。这他能理解,毕竟他出口的感情太惊世骇俗,就算他有把握她对自己并非仅有兄姊对弟妹的亲情,也不意外她一时之间想不透,完全无法接受。
那时的冬倩,即便是被他用绝食的苦肉计迫了回来,即便已经答应过不再擅自远离,可实际上她还是有意无意地在疏远他。
她以为她做得很隐蔽他没法察觉,其实知她甚深的他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要有她在视野内,他眼中的焦点,从来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当初刚被他逼回他们同住的公寓的时候,她根本在潜意识里把他当成像是瘟疫一样的传染病在躲着。别说是一如过去般共睡一张床,就连同处一室也能使她进入全身高度戒备的状态。
为了不让她心中那根紧绷的弦被彻底拉断掉,夏尧自觉自发拖着病体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差不多一周左右。
每一个夜晚在她睡熟之后「梦游」回卧室的床上,或拥或抱,谨慎计算着她醒来的时间,赶在她睁眼之前退到几近床沿的位置,寞寞落落地蜷着,表现得孤零零又委屈的样子,意在激起她的恻隐之心。一旦她心软了,就会开始忽略很多困扰着她的问题,那幺他最大的危机就基本解除了。
不过他当时才刚经历了好几天的绝食,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回复,又强撑着要勾她心疼,每晚每晚都不能真正地放松安睡。眼看着他明明恢复了正常饮食,依然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冬倩很快便忘记了坚持,容他回屋里睡。
虽然短时间内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借由「睡癖不好」缠她到自己怀里直到她醒来,但那又何妨。再多的防备,他也会一一磨去……就像她回来后的那些夜晚,他徐徐图之,一点一滴撤掉她的界限;就像s市这套他们日后落脚的公寓,即便本来是三房两厅的设计,他亦能找到充分的理由让它变成只有一间「卧室」——
他承认,利用同情心来达成目的不太厚道。可是他还能怎幺办?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已犹如一条难以跨越的天堑,他哪里敢任由她恣意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和掌控太久?
只要最终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再千辛万苦他也不惧。
而只要他握到手心里的,谁也别想教他再交还出去。
夏尧沉沉地盯着门板好半晌,彷若要穿透木料瞧见里面的人。
他安静站了许久,终于挪步走向书房。
至于冬倩的这一边,闪进了卧室的洗手间、甚至还反锁了两道门之后,她又忍不住开始埋怨起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太不淡定了。
这跟她所希望的、以冷静自持的态度面对他的期盼,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他对她的影响力像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似的,不过才靠近了一点点,她就心乱如麻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哪里还有半分从容平和?
她幽幽郁郁地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茫然望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镜里的人也同样看着她,满脸的无措,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瞳中,除却慌乱迷茫之外,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光晕藏在眸底,晶晶亮亮的,还有颊旁朦朦胧胧的绯红色彩……
冬倩骤然紧闭上双眼,忙不迭地拍了拍脸再甩了甩头,克制着不再继续往深处思考这个问题。
略微显得仓促地沐浴过后,她又窝在洗手间里磨唧了好半天。幸亏夏尧秘书找的公寓比他们在c市住的那一套大了不少,用途各异的三间房子各自配有可供泡浴或者淋浴的浴室,所以她不用担心占用主卧的洗手间太久的话,夏尧会没地方洗漱。
等到冬倩觉得自己心理建设足够了,理论上不会再受到他靠近的干扰了,这才慢慢腾腾地蹭出卧室,找房里另外那个人去。
刚一出门,就看见书房的灯亮着,凑过去一看,不意外在那里寻到夏尧的身影。
他正单手抵着桌面成为全身的支点,半倚半靠着办公桌,专心注视电脑屏幕上不停闪动的字符,目不转睛。
宽而结实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