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胜了。
夙亲王与我讨了杯酒敬新科状元,柳相虽在旁边却不尴尬,两人倒是互道了声好,颇为和睦的样子。
我本着看戏的意思,她俩却这番假惺惺,颇让人失望。
百无聊赖之际我正瞅见沈彻独自一人向河边去了,他并非孤僻的人,远离喧嚣之处难道是与佳人有约?
今日天气颇为晴朗,沈彻站在岸边,他身边有一人蹲在地上捡东西,我走近了隔着花丛才发现蹲在的那个是顾斐然。
难道是吵架了?
顾将军把地上断了线的珠串捧在手心里用手帕包了递给沈彻,沈彻泛着红的眼睛看着她的掌心,那般细致的眉眼轻皱起来就连我都觉得过往十几年没发现他的美貌真是我眼瞎。
我躲在树林里,不知何时容侧君寻来,他拽了下我的袖子,:“陛下,你在看什么?”
我猛地攥住他手唤他不要说话,刘芩唤着疼,我回过神,才发现我握着的手已经紧的发白。
他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脸,心头仿佛被只布满荆棘的手狠狠攥着,一会痛过一会,而我却不知道这痛感究竟如何而来,又缘何剧烈如斯。
这夜我宿在容侧君的宫室里,他宫里熏了依兰香,那味道催情。他进宫以来我还没碰过他,嬷嬷教过我许多法子,宫廷里也藏有春闺之图,但每夜我只是看着他,看着那张脸,心竟是平静的像水。
丞相大人说容侧君受专房之宠是万万要不得的事情,劝我应当雨露均沾。
我听到这些话的表情很冷谈,许是这冷淡惊到了丞相大人,她说完后便住了嘴,退到了一边。
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我独宠容侧君的时候,顾斐然奏了本折子,说是容侧君的姐姐在外殴人致死,抢百姓田地,还曾借酒醉调戏沈彻。
☆、第 5 章
我所有注意力都被她最后一句话炸醒,我看向沈彻,他清冷站在原地,头略微低着,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都没和我说过,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和他已不像之前那般无话不谈互相唾弃了。
我叹了口气,将这事晾在一边,只吩咐了容后再议。
退朝之际,我将沈彻留了下来。
他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打破这些尴尬。
尽管我始终觉得沈彻与寻常男子不同,主要是我就没把他当成男子过,所以说话从来没顾忌他,今日尴尬之下才发现,他确实是男儿,也会闹别扭耍脾气,我只好先放低姿态,日后再谋报复,我朝他笑了笑,:“沈大人,几日不见,消瘦不少,朕实心疼。”
他冷冷瞧着我,唇微抿,是个拒绝沟通的姿态。
我叹了口气,想想走到他面前。
他刻意拉开与我的距离,头低着,又退了两步。
我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末了,我拉住了他的官袖,道:“朕常会惹你生气,但你总得告诉朕究竟是朕哪里做错了,朕才能改不是?”
他似乎愣了下,丹凤眼狭长殊丽,美得让人心中一动。
他的手顿在我的肩上三分处,末了叹了口气放了下来,又是我初登基时那般,双手平举过头,大大揖了身:“君臣有别,微臣万不敢犯上。”
虽是这般说,但他犯上已不是一两回了,哪一回我又真的治过他的罪,那时他拿茶壶在我在我头上磕了个窟窿出来我也没有同他计较过。
他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晶莹剔透的像块细细打磨过的宝石,有着一丝丝的喜怒哀乐,绝大部分是玉石般的冷静执着。
他刻意与我疏远,不太想同我交流,我看他半晌,他任我看着,默不作声的站得笔直。
直到端着绿头牌的小宫女端着木盘进来唤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他仍是不动声色,站了那么许久,都不累的。
我看着盘子里的翠石牌子,心里突生出一股烦躁,心思未动,手已经下了,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些牌子全都稀稀落落的碎了地,发出极好听的声音,小宫女诧异着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哭泣着求饶,我喘息未定的看着地上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