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容熙,我怕我忘了他以后会对他冷漠,对他不好,我不想再伤害他,不想让他再为我流泪。
很小的时候母亲把个子小小的容熙带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需要让我用一生去呵护的人,而不是让我现在这样对待他,让他离开我的方法有许多,但我没有看他落泪却不去理他的决心。
沈彻又问:“但是…即使陛下可以忘记容熙,那容熙呢?”
“朕给他用了忘情,方才去找他,在他枕下取出这枚同心结的时候,他问朕是不是想要。”
沈彻抬了头望我,待我的后文。
“这枚同心结是他六岁时朕送给他的,十二年了,他没戴过一次,方才他给朕戴上,说朕戴着好看,送给朕了。”
沈彻清冷的目光落在同心结上,颇讽刺的笑了:“陛下八岁时就晓得与人结缡定情,结打的真不错。”
我有些生气,把结砸到他身上,“你若觉得不错,便赏给你。”
沈彻冷冷看我半晌,竟蹲下去把结捡了起来,揣进怀去,声音依旧淡淡的道:“谢陛下赏赐。”
出宫的事宜沈彻会安排,他做事滴水不漏,我很放心。
我放不下的是容熙,他现在看着我的样子淡然许多,以前他常来找我,现在偏好窝在宫里读些诗词,每次隔窗望过去,他灯下的影子虽单薄许多却不再郁郁寡欢。
次日早朝柳无庸劝我纳一个侍君,若不娶容熙,便娶一个喜欢的,把他放出宫去,何必这般折磨他。
我望着头顶上先帝御笔亲提的君临天下大匾,叹了口气,“丞相大人说得有理,这事就由柳相去办。”
容熙是我看顾了十几年的弟弟,他出嫁那天,我背了一只小小的行囊,连夜出了陌阳。
☆、第 4 章
不知是不是天意,没到半日,柳无庸跪在我留宿的客栈门外,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不辞而别,让臣等惶恐万分啊!”
我一口水没喝下去全喷了出来,推开门朝外一看,乌压压跪了一地大臣。
恐怕我前脚才出城门口,后脚她们就跟来了。官兵把客栈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就算我想跑,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沈彻仰着头,跪在丞相后面,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拢在官帽里,帽子后面的流苏及腰,在玄色官服里晦暗不明,昏黄的夕阳里,我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他有一副好模样,却从来不曾给过我好颜色看。
我靠在门扉前,想了想,朝他冷笑一声,挥袖道:“也罢。”
江西报了山洪,我回宫没曾歇一歇,六部的尚书大人就把我围在了太和殿,直到赈灾事宜安排完毕,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
太和殿人走了又散,我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我面前转了又转,蓦然发现,我并不属于江湖,这里才是我离不开,也离不开我的地方。
太长时间的工作让我的背脊很痛,直到人散尽了,我才能放下架子,按着肩膀趴在龙案上。
以前容熙常来看我,如果我忙的飞起,他会等在门外,等我空闲了进来给我按摩,但是这个时候,他应该躺在妻子的怀里,压根想不起我这个人来。
江西赈灾的事宜过后,礼部安排了几个给新科举子的策问让我批阅,我觉得这事太繁琐就推给了沈彻,他倒没多推辞,领了命就退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到心头,我忙叫住他,他转过身来,应是和我一样,他都没怎么休息好,打了个哈欠,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
我望向四周,太和殿里只有沈彻,他站在我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我朝他道:“沈大人,你过来些。”
沈彻向前了两步,疑惑的看着我,我又道:“再近些。”
他又近了两步。
我走到他身后,离的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墨香,我试着伸出手,犹豫着将他搂在怀里,他猛地一僵,我不由得搂紧,那温暖的感觉,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我看到他握着考卷的手紧了又紧,便听到他问:“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不想同朕说话的?”
沈彻浅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