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像个恶作剧的孩子,在“作案”得手后,“没心没肺地”偷摸地笑着,西枣半躺在顾夏的腿上像只拨浪鼓一样不安分的晃动着脑袋,而顾夏低着头看着往怀里胡乱钻的人,也一起咯咯地傻笑,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些什么。直到两个人的笑声渐渐变得细碎,只剩下昏暗的烛光下两双对视的眼睛在轻眨,清澈的眼眸里摇曳的对方的模样,浮动在两人之间朦胧而凝滞的气息悄然的弥漫开来,让顾夏的脸毫无征兆地红了,突然,她好像在害怕些什么,慌忙地抬起低下的头,并松开两个人仍是十指相扣的手,不料,她松开的手还未来得及抽离,又在下一秒被怀里的人反手握住。
“要不要和我去跳一支舞?”
西枣闭合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呼吸着萦绕周围淡淡的香气,又心满意足地睁开,就好像一闭一眨之间,懵懂的她并没有发现顾夏刚才的异样,而是温和一笑,邀请道。
“好啊。”
顾夏怔了怔,点了头,不易被察觉的忐忑消失不见,她瞬间释然,心里会因为庆幸而松下一口气但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
夜晚接近十一点的酒吧,客人三三两两地多了起来,表演台上不知何时的换了一只乐队,两个披着长发的中年男子,站在狭小的半圆弧的舞台上吹奏着低沉的萨克斯,光阴缓流的空间里,悠长的爵士舞曲在幽暗中慢摇,八点时原是空荡荡的舞池,现在多了几对情侣,踩着散漫的舞步,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贴近各自的身子,停顿,旋转,交错,空气中薰衣草的香气依旧在挥发着。
一道道轻柔的舞池灯光像清冽的水纹滑过她盈盈的笑颜,在错落的阴影里,她总是忍不住时不时低头偷看自己随性的舞步,或是依偎入怀,或是忽远忽近,环着自己后颈的手只有轻轻的动作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顾夏比西枣高了半个脑袋,只要顾夏低下头,那个人脸庞的柔和轮廓,纤长微翘的睫毛,不经意高翘的嘴角,她所有的容貌,细微的动作,都被顾夏一一捕捉,而她自己却专心于脚下变化舞步,并未察觉有一个人已经这样看着她已经很久了。直到头顶的目光与气息愈来愈灼热,让左顾右盼的西枣想要抬起头来,但顾夏早就好像料到了她下一步的动作,握住她腰间的手突然环紧,一个轻微的踉跄,顾夏将她拉得很近很近。
“西枣,我有些晕,是不是酒喝多了。”
顾夏顺势俯下身子,眯着眼睛将下巴轻轻抵在西枣的肩膀上,狡黠地偷偷翘起嘴角。
西枣看不清顾夏的脸,只是觉得颈肩顾夏的脑袋热乎乎的,话语也是含糊不清,她以为顾夏真的醉了,只能放慢了舞步,一边抚摸着顾夏散落的长发,一边担心的询问。
“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要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身下的脚步仍是一丝不紊地随着西枣的移动而变化,而顾夏忍不住借着“身体的不适”,再一次环紧那只纤瘦的腰身,贴近彼此的身体,又像只小猫一样钻进西枣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明显感觉到那个人身体在微微的颤动,但并没有抗拒,顾夏强忍着笑意,装作有气无力回答道。
“嗯,再陪我多待会儿。”
西枣倒是没有发现顾夏的破绽,只是顾夏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软绵绵的像是没了骨头,让她不得不将身体微微向后仰,扬起头让顾夏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去倚靠,不用想,西枣都知道她们俩现在这样抱在一起的跳舞的样子有些滑稽。明明比她高的顾夏曲着腰趴在她的身上不会舒服,西枣不明白顾夏歪着头在她的脖子上舒坦地哼唧着些什么,颈间逼近的气息太过灼热让她不由得浑身发抖。终于,她记起顾夏说过她是赶着一早6点的飞机过来的。好像顾夏这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自己还大晚上带着她出来喝酒,简直是太过粗心大意。突如其来的愧疚,让西枣不得不提早结束原本该持续到凌晨寻欢作乐。
五分钟后,顾夏依依不舍地从离开西枣温软的身子,不情不愿地任着西枣不由分说地拉她回去。
西枣说,今天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古城零点的深夜,热闹的酒吧街已经远去,街道两旁的高大的路灯背对着整座城的繁华,低着头在清凉的微风发光发亮,返回酒店的的士在空荡的柏油马路上驱驰着,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