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的日暮降临,靠坐在阳台门框上的我看着远处墨灰色的大海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没,身下一阵绵长的哼吟声打破了昏然一室的沉静,我低下头,躺在我腿上安睡的她终于醒了,那双清明的眼睛里不再有疲惫与憔悴,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醒了?我笑了笑问道。
嗯。
她没有起来,而是继续保持她入睡前的姿势,只是她此时睁开的双眼看的是低头看着她的我,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在她水波清亮的眸子,我看到的东西让我居然忘记了对视的不适感,那种可以轻易捕捉到的情愫让我平静的心措不及防地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闪烁其辞的眸光让她迟迟不肯将含在嘴里的言语吐露出来,而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
漫长的一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像现在这样?
嗯?
我想我需要你,一年的时间。
☆、第二十五章
九月十六日,第二天的行程是从拉格到汗密,这天一整天都是阴雨连绵,进山以后,鞋子都蹚在水里与烂泥里,脚根本无法处于干燥的状态,整天都在雨水里泡着。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一天要穿过这一带著名的“蚂蟥区”,由于雅鲁藏布江在此处的拐弯造就了南北走向的大峡谷,印度洋季风得以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影响到此地,形成亚热带湿润气候。使得这一带长年湿润,植被繁茂,成为蚂蟥大量繁殖的温床。穿越丛林时,三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穿着连帽雨衣,用方巾在把头包裹住,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湿淋淋的林地里总会有一些黏糊糊的蠕虫从天而降,落在手腕上,雨衣上,鞋背上。我们不敢在中途休息,大家都过分专注于脚下淌着溪流的泥泞石路,基本没交流,只想尽快穿越这一带潮湿的林地。隐藏在灌木丛里的蚂蝗总会源源不断的侵袭过往的徒步者,蚂蟥头部生长着吸盘,且在吸血过程中有麻醉作用,一旦附着在人体上,难以感觉到,难以揪落,只能用烟头烫或者用鞋底拍才能使其掉落,而麻醉失效之后,皮肤的伤口就会变得又痛又痒,伤口也难以止血。我以为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是到位了,因为穿越蚂蝗区时的我并没有感觉蚂蟥落在身上,但赶到了驻地脱掉雨衣后才发现发现,我的脑袋上、背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