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嘶哑异常,像极了破旧的锣鼓发出的声响一般。
顿了顿方又说道“多谢!……在下觉得此刻甚感疲劳,还劳烦姑娘你……”
话说道这个份上,她若还不知晓他话中的意思,那便是真傻子了!
女子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做着手中的动作,抬眸间看到了他耳垂上已是绯红一片,心中不由的一阵轻笑!
“我叫冷若。”
“……”
一阵沉默后……女子温软的嗓音继又说道“我叫冷若,略懂些许医术。”
说着拿起了软榻边上软垫,放在男子身后,挽起了他的衣袖,将手搭在了异于常人冰冷胳膊上细细把脉起来。
半响过后,冷若收回了手,没等男子有所反应,便拉开了他胸前衣襟。
男子看着她轻浮、大胆的行为,琉璃般的眸中幽光一闪,袖下的手猛然收紧,隐忍了许久最终没有动作!
男子的胸膛很是白皙、瘦弱,根根骨架高突,位于肺部那里有道十来厘米的淡粉色伤痕。
冷若用纤细的指头轻按着了下疤痕之处,入手的肌肤带着点凉意,感觉到男子身体有些微颤,连忙收回来手,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男子又是一口鲜血从口出吐出,接着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看到此处,冷若觉得眼前的这男人再这么咳下去,会这么死在她面前也不一定!
略略思忖了几秒,伸手取出了放在大衣口袋中的银针袋,摊平,抽出银针,动作熟练往男子胸、肩处的几个穴位扎去。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男子稍稍有所缓和,咳嗽渐渐平稳了下来。
冷若理了理男子胸前的衣襟,拱手向他鞠了一礼,神色满是歉意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心里却暗暗思忖这礼行的到底对不对。
“无碍,我想冷姑娘这般做,自有你的用意,今日,多谢冷姑娘救命之恩!”
顿了顿继又听到男子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在下容清!”
看样子这礼数怕是被自己蒙对了。
她勾了勾嘴角,面上带着一抹浅笑:“容清月华浸,止思风诀此。好名字!……若不是容公子那夜将我从暴风雪中捡来,我想此时冷若便是一具尸首,待这万物复苏,野兽觅食,冷若不过是一具白骨。要是论救命之恩,也是我谢公子!”说完又向容清行了一礼!
容清闻言连忙起身相扶,却被冷若制止了,他轻咳了几声说道“冷姑娘缪赞了,容清之名再寻常不过了!咳咳……是冷姑娘吉人天相,那日即便没有在下,姑娘也有天人相助!”
“容公子过谦了!”冷若被这打太极般推来推去的话委实弄的有些无语,找了张椅子靠坐了下来,她动作十分慵懒,似是在自家屋子里一般。
躺在软榻上气若游丝的容清淡笑了下没再往下说去。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冷姓女子虽说十分古怪,针灸之术却是娴熟,略懂医术之说,只怕有假,并非略懂。
少顷……
容清嘶哑的嗓音响起“不知冷姑娘为容某扎的是什么针法,在下觉得气息舒畅了许多!”
“家传针法,非我冷姓中人不可告知,除非……”说话间她眼波流转,眸中难掩调侃之色。
“除非什么?”容清询问道。
见鱼儿上钩了,冷若唇角微勾,面上挂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很是平淡的说道:“除非容公子愿意入赘我冷家门庭!”
闻言,容清惨白的面上一片绯红。
额前发丝遮住的他面上红霞与窘迫,却也没有初初听到时那般尴尬。
轻咳了一声道:“冷姑娘莫不是说笑了!难道每个想要知道针法的人都要入赘不可,那若是女子呢?"
‘这世间哪有正经人家的儿郎会入赘女家,都是男子三妻四妾的将女子娶进门,虽说自己没有想过享受齐人之福的之意,但婚姻大事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投意合方可成婚,更何况自己心有恋慕之人……’
容清面色有些恍惚,脑中一抹白色的倩影浮现在眼前。
夏夜空中漫天繁星围绕着一轮圆月,月色下只见她单薄的后背轻颤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