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在江白家里用的,饭桌上,江言死乞白赖的坐在了楚际云的身边儿,踮着小脚给他夹菜。
今天的桌子上炖了鸡,鸡腿全部被江言捞出来放在了楚际云的碗里,楚际云看的哭笑不得,重新放到他碗里,柔声道:“我不爱吃这个,你要多吃,长身体。”
他还记得江白所说幼弟吃不上荤的事儿,想必这农家里甚少会吃肉,今日好不容易因为他桌子上多了点荤腥,可不能再因为他害他们都吃不上了。
“如玉你吃,我会疼你的。”
小童重新把鸡腿放到他碗里,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孩子天生一副小模样,长得粉雕玉琢的,又聪明伶俐,假以时日,定然非同凡响,想必这位才是江家有望读状元又能游走官场的人物。
而江白,为人太过优柔寡断,又天性善良,纵然有考状元的天分,只怕也应付不来状元一职。
楚际云这厢心思闪动,已将二人看个通彻,忽而一愣,想到那日小黑的话,心顿时沉了沉。
“如玉,如玉!”江言趴在他耳朵上叫了两声,楚际云回过神来,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未开口就听妇人喝道:“怎么叫人呢!叫先生!”
江言不满的抱住了楚际云的脖子,无视了他娘,软乎乎的道:“如玉如玉让我这么叫的以后如玉要跟我成亲的!”
“哎。”楚际云好笑的应了两声,对妇人道:“没事的,随他去吧,咱们吃饭。”
饭后,楚际云让江白备了二十斤未曾烘制的茶叶抬上马车,而后自己也登了上去,刚刚坐定,又想到什么,他掀开了窗帘,问江白:“你可要去镇子上了?”
“我明日再去,先生一路小心。”
楚际云点了点头,手轻轻挥了挥,让江白过来,附耳道:“这批的秋茶最好趁早找个人卖了,不然季节一过,只怕价钱会大大降低,如今厉王爷还在此处,想必那狗官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你们若是过不下去,便趁这个机会去去找他要账,他若咬定不给银子……”
楚际云微微一顿,道:“我已打听过,厉王爷会在三日后回帝都,必回经过此处,那狗官最多陪同送到镇子口,不会到这里,届时你们便可将他揭发,记住,人多才有说服力,切勿一个人行事。”
江白似乎没想到楚际云还惦记着这事儿,心中有些感动,忙严肃的点头,道,“多谢先生挂记,江白谨记于心,明日便去找那狗官要账!”
楚际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决定去了,便闹得大一些,不要搞得偷偷摸摸的,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去。”
“是。”江白感动的眼角泛红,用力的点了点头。
楚际云笑了笑,缩回了身子,扬声道:“走罢。”
把身体靠在马车里,楚际云摸了摸脸,有些惺惺的,他可不是为了茶农才会想出这个招儿的,他完全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保障,毕竟,不整死那肥婆他就没法安心过日子,尽管这几天没人来找他的麻烦,可谁能保证以后?
搞不好厉王爷一走,那肥婆就会仗着他爹的势力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楚际云可不想到那时候才来后悔自己如今的不知考量。
马车轱辘慢慢转动,缓缓驶离茶山,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哭喊:“如玉!不要走!哇!不要走!”
楚际云撩开窗帘,回头看着被江白追着抱起来的孩童,轻轻摇了摇头,对车夫道:“快些罢,天色要暗了,怕是又要下雨。”
江白把幼弟抱起来,一边费力的把不停扑腾的小东西往家里运,一边气喘吁吁的道:“臭小子,不可再对先生无礼!!”
“我不管!我要跟如玉一起走!如玉!等等我!你快放开我!放开!呜呜——如玉!不要走……”
江白把他扛在肩膀上,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道:“不许闹了!回家!”
“呜呜——如玉!我要娶他!”
“娶、娶个屁!人家儿子过两年就跟你一样大了,要娶他啊,等下辈子吧!”
江言一愣,一把揪住了江白的头发,比他还大的火:“都是你这个坏蛋!江小白!我要告诉娘!罚你吃大蒜!吃大蒜!!”
江白疼的眼泪都要掉了,奋力的朝他的屁股拍了过去:“放手!臭小子!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