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的那一点时间在陈寻看来便是数名战士的身死,十数敌人为此活了下来。
是的,在元军不断的进攻压力之下,堂堂正正,不再较量谋略,使得陈寻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用,只能指挥部队,一点一滴的布置,以此来达到更有效的杀伤敌人,使部队伤亡减弱到最低。
而这,自然就需要陈寻时刻盯着战场,时刻对战场进行微调整,其中所需要消耗的脑力和体力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大。
成千上万的士卒生命握在手中,陈寻下达的命令冷漠至冷血,在外人看来,只要能给予敌人大量的杀伤,即便自身因此出现伤亡,哪怕自己动手杀死自己人,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谁又能够明白,在他的心里,是多么的为士卒的身亡而痛苦呢。
正是因为痛苦,所以,他选择在别人看来冷血的道路,把一个个士卒当作了棋子,他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少死哪怕一个人,多杀死哪怕一个敌人。
战场上,只有你死我亡!
陈寻正在做,也做的很好,好到即便是西河军中,士卒对其无不胆战心惊,同僚亦是感到惊惧心寒,视为异类。
时间悄然过去,中午,下午……
喊杀声没有停息超过十分钟的,池明城中原本惊恐难安的百姓到了现在,即便是在胆小的人,也感觉到了麻木。
此时,西河营地之中,陈寻坐在位置上,左手支撑着头,眯着眼睛,口中的话语没有停息,就像是一台机器,浑然没有在意身边亲卫投来的敬畏眼神。
巴吉戈尔在中午接替了进攻,元军一次次的冲击西河防线。即便是双方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换了多少批人,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本来可以震慑人心,可现在不论是元军士卒,还是西河士卒,都懒得再多看哪怕一眼。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坚持到现在……!”巴吉戈尔嘀嘀自语,面色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西河军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他从早上观察到自己亲自上场,西河军士卒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那看似薄弱。却充满韧性的防线从未被杀穿过。
巴吉戈尔知道,对方从未换个指挥官,否则西河军无法运转的这般顺畅,哪怕是更换之前,另一名指挥官缓缓的接手,也无法做到像如今这样,元军的主攻方向刚刚形成。对方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布置好,反手不但挡住了元军的主攻军,更痛击元军的薄弱处。
这需要对战场多么深的把握,需要对元军多么了解才能够做到呀。
要知道,整个战场数公里的战线,元军时刻的进攻着,而主攻军隐藏在大股的元军当中,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预判性能够达到了。若不是对元军脉搏把握的淋漓尽致,熟悉到骨子里,又怎么能够那般的细致入微呢?
哪怕在不愿相信,巴吉戈尔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从未更换过主帅,依然是昨天那个把他打的一败涂地的人。
原本以为对方应该换了主帅,可以一雪前耻了。
现在。巴吉戈尔已经不再多做他想,他只是在战战兢兢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只希望不要在出现昨天那样的情况了。
“下次,下一次一定可以攻破他们!”巴吉戈尔带着既恐惧。又仇恨,还有一丝佩服的心思,满是复杂眼神的撤了下来。
星月流转,元军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他们已经丢了太多的人了,也付出太多的心血在里面了。
战争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西河军虽然看起来依然稳如泰山,但元军上下都明白,这一切都建立在对方的主帅之上,对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谁也不知道对方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他们不能退,更不能放松,一旦放松就给西河军换主帅的机会了。
元军拼命的攻击,不断的加大攻击力度,不断的调整主攻方向,只为了试探西河军是否还坚持的住,也只为了逼迫西河军无法更换主帅。
兀良合台从未后悔过,可当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后悔了,第三天了,这是他们围困西河军的第四天。
谁又能够想到,陈寻如一抹彗星,突然出现,打乱了元军的所有布置,让元军无寸功可进。
‘三天两夜,三天两夜了啊!如果西河军都这般的厉害,这一仗便能够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