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她做了什幺?你们可有证据?」行歌沉吟半响后问道。
「尚无确切证据,但此女野心极大,于六局女官中已有领头之势。女官中不乏细作,即便此女无意伤害殿下,也会危及殿下安危。」鸦语重心长说道。
「悉。我会提防。鸦,派人调查芯儿。雁,召甯仪与秦翊过来吧。」行歌颔首表示明白。
行歌并非全然不知芯儿举措。芯儿已成为东宫内六局宫人之首一事,由宫人对芯儿的恭谨态度可以猜出一二。如今六局宫人中仅有芯儿一人能够服侍她,在六局宫人中地位自然不同平常。水至清则无鱼,六局宫人求得无非是安身立命或飞黄腾达,前者会为了生存而奉承芯儿。后者,自然希望能够与太子妃接近,进入权力核心,谋求权势与金钱,此乃人之常情。若不是想与太子亲近,则一切好办。她内心当然有私心,对行风有佔有慾,不过这些事却不足为外人道。且对芯儿并未对自己造成实质伤害,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但鸦说的没错,芯儿若与细作们互通声息,难保不会因为结党而将细作引至她的身边。如今有孕,脉象不稳,虽有沈琼玉调查,但还不够,自己也得多加留意。是否要拔掉芯儿让她退出服侍圈外,或是再多纳六局宫人至编制之内以平衡芯儿可造成的影响,行歌还需仔细衡量考虑。
只是行歌没想到,就这幺一个念头,一个迟疑,让她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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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月十五,楚魏帝于保和殿举行家宴,饯别赴任封邑的皇子。太子依旧滞留邢州未归,对外则是称太子依旧驻守北疆,大军先行拔营回朝。
由甯仪、雁伴着行歌,一袭绛色太子妃宫装出席家宴,没让千颜替了她。一方面她也想亲眼确认楚魏帝及萧后对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在众多皇子环伺下,千颜若被瞧出破绽,东宫铁定落下个欺君大罪,
令她放心的是,楚魏帝关切几句行歌后,转而与即将离开骊京的皇子们话家常。萧后也没了往日在景仁宫的气燄,一派和蔼。见楚魏帝与萧后两人态度后,与几个皇子妃纷纷对行歌嘘寒问暖起来。
家宴中众人各怀心思,仅有七皇子江行律神色如常,甚至有些快意风流,显然已做好了调赴封邑的準备,正与九皇子江行瑞、楚魏帝笑语不歇。
久违的三皇子云王江行云凝视着由雁与甯仪搀扶而入的行歌半响,有着若有似无的缱绻,随即隐去那份情绪,侧头与五公主交谈。
大皇子契王江行契则是一脸苍白,消瘦不少,眼神半分也没扫向行歌。如今的契王彷彿脱胎换骨,行止谨慎稳重,谦和有礼,与楚魏帝应对恭谨肃穆,楚魏帝看着契王的眼光也不再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横眉竖目。只是这突然的转变,还是惹得众皇子窃窃私语。
四皇子晔王江行晔也是一脸憔悴清瘦,但眸光更加炯炯有神,不减半分他的聪慧之色。他结党成派的举止收敛许多,不再忤逆楚魏帝。楚魏帝对他的态度却不改冷淡。二皇子江行临依旧是严肃正经的模样,垂眉歛目品着手中的酒。
一场家宴看似融洽,但却让行歌应付得有些疲倦。主要是因为前几日都由千颜代替行歌接见嫔妃、命妇,怕让她们瞧出了差异,行歌反而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皇子妃们几乎都已生育,眼下正在孕期的只有行歌一人,你一言我一句都是该如何养胎、抚育孩子的对话。而且,方才宫人上了一道蔘鸡贝柱汤,虽是去了浮油,还是让她感到些许不适。
云王妃眼尖,瞧见行歌一脸疲倦,温声问道:「太子妃乏了?」
行歌大婚后,送了不少礼至云王府,不知行歌与江行云之间过往,她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云王与太子不合,萧后曾支持自家夫君竞逐大位,但身为云王妃,她很清楚位阶分际,进对得宜,待行歌极为温和,没有半分骄纵之气。
「不,不要紧。」行歌打起精神,对她一笑。眼看家宴将尽,再忍一盏茶的时间,或许就可回宫休息。
「前三个月可要好好安胎,太子妃头胎,更要好好安养,打下好的底,往后瓜田绵迭。」律王妃听说了宫中传闻,太子妃头胎胎象不稳,恰如当年的她,轻声安慰鼓励。
「太子殿下何时回宫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