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在含娴殿的回忆。
「…我明白了。」行歌点了头,默默垂首。
若未发生此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度的女人,其实不过是个善妒的女子。原来情爱里容不下一粒沙。可是在奉晴歌眼里,自己又何尝不是那粒沙?
「奴才斗胆妄论,或许太子殿下是在吃飞醋。」
甯仪这句话就像石子扔入水潭,引起阵阵涟漪。
行歌脸颊绯红:「胡说什幺呢?」
「还好殿下耳根子没那幺软,不然,我铁定要给太子殿下剥层皮下来。」甯仪笑了笑,她僭越身分在言语上提点太子妃,就盼望太子妃明白太子心思。这宫中有情人不多,太子是她的主子,她自当盼望太子妃也是一心向着太子,辅佐太子,而非在后宫添乱。
虽听甯仪说了这些,略略排遣了她的难受,但她还是不了解所嫁的男人想些什幺,于是开口问道:「甯仪,…若不麻烦的话,你同我说说殿下是怎样的人,可好?」
「殿下先用膳。您用膳时,我在旁边说给你听。」甯仪笑了笑,不置可否,在用膳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几件小事。
行歌听着甯仪说着江行风的事,心里只觉得更加迷惑。
太子殿下冷静自持,行事果断,心绪沉稳,聪明睿智,而且后宫仅有嫔妃两人,是个谦谦柳下惠,如山般心胸广阔的伟岸男子。
听得行歌差点没嗤声反驳,她们都不了解真正太子吧!行风只要遇见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妖惑邪佞异常,对她总是想尽方法的逗弄诱惑,哪里是什幺柳下惠呢。可是,他那双温柔的眼,坏心眼的表情,怎幺就这样让自己忍不住陷落,交付了真心?
想着,脸又红了起来。
「甯仪,殿下很喜欢奉侍姬吗?」行歌突然打断甯仪,握紧着筷箸轻声问。
「现在,殿下更喜欢您。」甯仪极为聪明地回了这句话。谁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想法?
「是吗?」行歌默默地放下筷箸喃喃自语。「喜欢怎幺不来看我?」
「那殿下喜欢太子,怎不去看他?」甯仪浅笑,侧头看了行歌一眼,为行歌添了碗热翡翠白玉羹。
行歌怔愣,自己从未想过,感情这事,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却隔层纱。若甯仪说的句句属实,是不是可以挽回这一切颓势?
用膳后,甯仪正收拾着桌上狼藉,一抹深蓝轻轻飘入厅里,甯字辈的宫人清一色深蓝色宫服,腰间繫了条桃色的腰带。
甯玥向行歌欠身行礼,稟道:「殿下,太子有令,请殿下前往仪和议事殿。」
他找我?
行歌一脸迷惘,说不出是期待,还是担心。
如果甯仪说的句句属实,那,是否江行风已不再恼怒自己?
行歌压抑住内心情绪起伏,问道:「太子殿下可有交代是什幺事情吗?」
「殿下要太子妃执行寿宴那日奉侍姬违反宫规的处置。」
责罚奉侍姬之后呢?他也会罚我?当着众人的面?
行歌脑中闪过的就是这个念头。
该来的躲不过。
行歌轻叹了一口气:「替本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