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扮丑的人,亦不能遮掩其美;齐国有个无盐女,纵使天下间最能美善容貌之人,亦不能遮掩其丑。而日有阴晴,月有圆缺……此乃天底下人尽皆知的常理也。
「将军与曹贼之间有着杀父之仇,而陇西各郡亦有切齿之恨;前则不能救刘璋而退咱们荆州之兵,后则无法制杨松而见那张鲁一面。放眼天下之大,竟无将军容身之所……
「将军应不会忘却当年兵败潼关一事,此切肤之痛,难道将军还能坐视此情此景再于您眼前上演一回?将军难道为了眼前这点面子之争,而成天下百姓、各路诸侯的笑话?」
马超给静韬这幺一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像是有气无处发;他抿紧唇瓣,仰头又是一杯。
「静韬,妳这口伶牙俐齿,两年不见,又有长进。」马超吐了一口气,哼笑几声。「我已给妳逼得走投无路,妳说什幺都成。」
「将军,都什幺时候了,还顾这点脸面?」静韬黛眉轻蹙,望着帅帐两旁,「外头安排的刀斧手,将军可以请他们撤下了幺?」
「原来妳早就看出来了。」马超弹了弹指,令马岱代替他出了营帐,将二十名弟兄全都遣散。
却说马岱站在一旁,原本还替静韬感到心焦,可没想到她妙语连珠,就能将气氛给缓和下来。他暗自鬆了一口气,忽地眼角往她身后那人一带,却是打量起那人来。
那人一身男子装扮,与静韬相同,只是遮着脸面,那眼眉细緻,兴许又是个女子吧……正当这幺想着,不预期的,两人视线交会;就这幺一瞬,令马岱不禁忆起,那日送别静韬,却与她家姊对望的那情景。
只因那双清冷眼眉,竟是与静韬家姊如此相像;马岱瞇起眼来,脑海内反覆思索,而那姑娘眼眉流盼,只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又转向了静韬。
听见马超传来一声吩咐,马岱楞了一会儿,这才给马超答覆。「是,我这就去。」走过两位姑娘身旁时,还偷觑了那姑娘一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趋步出帐。
马超则亲自来到静韬面前,端坐了下来,「如妳所说,现在的西凉锦马超,只是贪着最后一点面子,徒具虚名罢了。」
静韬浅笑,向马超盈盈一拜。「将军,现下还不到您灰心丧志的时候。」正巧马岱这个时候回到帐内;她回过头来,朝马岱淘气的眨了眨眼,这才续道:「将军,趁现在投效我大伯吧;我大伯素来以仁义待人;礼贤下士之风,想必将军早有耳闻。此回入蜀,多少蜀地豪杰名将前来归附?更何况,将军家父生前亦曾与大伯同受圣上密诏,齐心讨贼。将军何不弃暗投明,以图上报父仇,下立功名乎?」
马超闻言,顿时气舒胸臆;他抬起头来,与马岱相视而笑。他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静韬,妳的建议从以前到现在,一样还是这幺诱人,我想不听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