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了解,但光想到这一路上,刘璋不仅大方供给钱粮,还派人前来引领、接应,此回又是摆开酒宴,要与刘备相叙,他们不仅没有报恩,反而要以计策陷害之,这等恩将仇报之举,就连她听了,亦不赞同。
她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犹疑的,说出了心中答案,「我看……师傅与法正的想法,应该相去不远……」她右手成拳,在左掌上击打着,「这计谋虽然有些狠毒,不过,却也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益州手到擒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静,连妳也赞成了?」苓听了,声调陡然扬高几分。
「我赞成也没有用。」静韬黛眉轻挑,隐藏在布巾底下的唇儿弯开一抹笑来,「季姊,若师傅有行刺刘璋的念头,还是早点劝他死了这条心吧。大伯他不会答应的。」
苓见她一脸自信满满,正想开口深究;静韬像是回应着她的疑惑似的,逕自说下。「我之所以这幺说,理由很简单。」她拉了拉面巾,自怀里掏出羽扇来挥着,「因为我知道,大伯就是不会答应。」
这解释又好像没解释;听来有些荒谬,不过只消见过刘备为人,定是清楚静韬此语深意。苓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準备出帐去。
「季姊,妳要去哪儿?」
「要士元叔打消念头。」她丢下这句话,随即迈开步伐,往庞统的营帐奔去。
「季姊、季姊!」静韬赶忙喊人,却是慢了一步。檀口逸出轻叹,她抚着羽扇,微微摇头,「箭在弦上。要他打消念头,这……也是不可能的呀……」
*
庞统听了季苓传话后,仍是执意行事,不仅遭到了刘备的拒绝,而事迹败露后,刘备更以言语相责;庞统只得嗟叹,沮丧不已。
而鸿门会后,刘备与刘璋仍是每日欢叙;可不数日,忽闻东川张鲁派兵来犯,刘璋甚为忧虑,遂请刘备发兵,以拒张鲁。
刘备慨然领诺,命大军即刻拔营,向北方葭萌关赶去。
葭萌关乃西川拒东川之屏障也,易守难攻;张鲁先前多次来犯未果,皆因遭拒于葭萌关外,足见此地险要;若葭萌关失守,张鲁兵马便可长驱直入,届时成都不保,西川危矣。
静韬依然跟在庞统身后,驾着快马赶往葭萌关;看着那飘逸的黑白长髮,她在心底又不禁轻轻一叹。
当然再度策马赶路是原因之一,而这些天来已经看太多庞统那忧郁神情,恐怕才是主因。
师傅一向大而化之,个性开朗的不得了,但打从他遭到大伯以言语相责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洩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天忙完军务之后,就不断地看着那张先前自张松那儿得到的山川地理图;若说他像是在盘算着什幺嘛,看起来似乎又有这幺一回事,但若说他只是看着那张图发呆,似乎也能解释过去。
他难道不清楚大伯已经被刘季玉那不着边际的「兄弟之情」给影响个彻底了嘛?依她看,大伯恐怕几乎快要忘了此回入川的目的究竟是什幺了,难道他们千里迢迢至此,真是为了帮助他打那个什幺与他有所过节的张鲁?
这趟到葭萌关去,抗击张鲁是虚,厚植实力、广收民心才是真格的。静韬学艺两年,这点盘算不需庞统指点,她自己就能够想个通透了。她想师傅一定也清楚这点,只是……他何时才愿意打起精神,去好好提点提点一心早已全向着他族弟的大伯呢?
好不容易某日行军,稍做歇息时,静韬见庞统稍有闲暇,立刻赶至他面前,打算好好来给他劝说一番。
「师傅。」她仍蒙着脸面,知会了一声,没等里头的主人开口,便私自撩开帐帘,进了帅帐去。
庞统手握着笔,不知在写些什幺。他没抬头,光听那句「师傅」,就知道是谁上门来。笔锋蘸了蘸墨;他明知道静韬来访,却是故意不理,逕自提笔书写。
「师傅好兴致,在写些什幺?」此时天色已晚,静韬站在门边,看着那个男人披着长髮,给灯火映得通亮;她随口丢了个话题,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回话。她缓缓走近,在桌案前那张座垫上落了座。「师傅,我有些话……想来同你说个分明,不知你有没有空?」她解下面巾,神情肃穆端庄;庞统仍没回话,她也不着急,就这样等了下去。
约莫又过半刻,像是写到了一个段落,他拨了拨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