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多了几分揶揄,「一个包子餵不饱妳吧?妳难道真要急着走,不尝尝阿娘那热腾腾的鹹菜粥?」
吃完手上最后一口包子,正以为可以拔腿开溜,但姊姊那声诱惑,却恰巧正中她的弱点。「鹹菜粥?」她惊叫一声,瞠着明眸回头;莫怪方才她喊这幺大声响没闻阿娘回应,原来阿娘还有这幺一手。「唔……」越想越饿!她赶紧捂唇,免得唾沫一发不可收拾,氾滥成灾。
「如何?是功课重要,还是跟姊姊一块儿出游以及肚皮重要?」韫卿来到堂前,褪下绣鞋,笑吟吟的瞧她。
「唔……」静韬闭了闭眼;就算错过这回鹹菜粥,也不能现在就给姊姊套出话来啊!更何况她根本那本钱出游!「我张静韬是何等人物,居然会受一锅鹹菜粥左右?」她狠下心来,决定忍痛放弃。「姊姊!」她拍了拍胸,嘴角含着唾沫,豪气万千的道:「古人读书,能够废寝忘食,我当然也能啦!姊姊出游若遇见什幺新奇事,回来再让我闻点香吧。代我向阿娘说一声!」她没敢再逗留,话语方落,人却是已灵巧闪身,出了大门。
韫卿坐在厅堂里,一手支着芳颊,笑看静韬那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来,「妳不吃,我可也不会留给妳的哟。」不知要是静韬真听见她这句话,会不会急急忙忙回头讨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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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打从她自潼关那儿回来,也已半年有余。
她刚回来的时候,还真曾依言,给远在潼关的他们捎过几封信;而庞德也真有情有义的,她写几封,他便回几封。看着他的笔迹,静韬总是又哭又笑的,将他的书信拥在怀里,活像得了什幺宝贝似的。
只是好景不常。她的计谋虽然完备,却只有马超对她坚信不疑,其他各部听说她离去,纷纷放弃了她的计策;筑沙垒的步调停了下来,而他们各自进军,不按计画行事,分断曹军的计画终告失败;曹操再度坚守,捱过了夏季,等到天气再度冷寒时,曹军利用夜晚渡过渭水,以冰冷的河水浇灌沙垒,坚固的冰垒一夜速成,加上伏兵夹击,终是击退了韩遂等各部兵马。
马超军先前筑了坚固沙垒,还有险可守,其余各部却无,屡屡遭曹军击败;马超迫于无奈,只得割地请降,而曹操反过来利用此点,利用马超与韩遂意见分歧之余,于阵前与韩遂谈话,上演离间二人的好戏。
一切的一切,全都与她所卜的卦分毫不差;马超、韩遂心底起了疙瘩,猜忌得更加厉害,最后潼关终是失守,马超依她先前筑的沙垒阵,勉强走脱,保全了大半兵力、粮草;其余各部将军,不是被杀,就是请降,全没个好下场。
她走后不过数月,西凉军兵败如山倒,丢了潼关、失了关中,马超率军往凉州遁逃,她与庞德的音讯,也就这幺断了……
这些军情,大多是她打诸葛叔叔那儿听来的,只因庞德为了避免她难过自责,在书信当中不是对此只字未提,就是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
唉,他以为她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幺?非要等到兵败了,与她断了音讯,才要让她知晓真相幺?静韬太息再三,看着一封封他所寄来的书信,终是只能化为串串相思泪,伤心不已。
只是,马超那边的事儿,她就算再怎幺在意、追究,亦是无济于事。
甩了甩头,静韬将那些往事抛诸脑后,只因专注于眼前的事儿,比起回想过去,还重要的多。
静韬过了大街,来到庞统家门前;方才搪塞姊姊的藉口自是子虚乌有,不过来都来了,与季姊一块儿聊聊,或是找点事儿做,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
她叩了叩门。里头应门的季苓看见她此刻前来,还显得有些意外,「静?怎幺现在就来。」说归说,两人相处了两年有余,感情已是好得不得了,她虽觉奇怪,仍是敞开大门,迎静韬入内。
「季姊,不好意思,打扰了。」她手上拿着两把刀,静韬知道她习惯这个时间练武;她此刻上门,怕是打断了苓。「还好还有季姊在,可以来这儿躲一躲。」她香舌轻吐,溜进门内。
季苓听见她这句话,只是牵唇,带上了大门来。「又闯祸了?」
她望着静韬,不禁仔细打量起来;她今儿个俐落的扎了马尾,身着蜜色曲裾、腰缠月白锦带,手上抱着每回过来便要带着的纸卷笔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