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生活了多年,这两人认识她虽不久,但都能轻易地把她看透。「姊姊是说了一些话,我没放在心上的,师傅。」
「说了些什幺?」庞统一脸不探究竟便不罢休的模样;静韬见状,也只得照实托出。
「苓ㄚ头的事……」庞统看着静韬,忽然觉得有些两难,一个是他的爱徒,另一个是他视如己出的女儿,他多希望两个人能好好相处,活像姊妹似的;静韬这儿还好说话,苓那儿……可就有些棘手了。「她的事妳别多问;妳知道的,她对妳……印象不大好。」他说得婉转,实际上就是很不好。
苓说他没啥朋友,好歹他还举得出孔明那对贤伉俪出来撑场面;真要说来,苓才是孑然一身。除了他这个养父之外,似乎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能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的。
「就因为那不由衷的一拜?」
「跟那一拜或许没太大关联。」庞统捻了捻鬚,应该说……静韬错就错在,她太机灵了。「总之,让她日久见人心吧。她的事儿,往后我再找机会慢慢告诉妳;妳偶尔跟她搭个话,她应该还会应妳,但千万别提到她以前的事儿,就算撞见了什幺,也别问,等她愿意告诉妳的时候再说,知道吗?」
静韬闻言,苦着俏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唉,只不过想好好认识认识她,干啥这幺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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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听师傅讲了一个晚上,却还是只停留在入门的基础而已;果然星相这玩意儿,就如其他东西的基础,或者套用庞统的说法……「心法」一般,都是只有一种啊。虽是万变不离其宗,只是等到学到了变化之处,那可就没这幺轻鬆容易了,就算大家都说她天资聪颖,不学上些时日,应该还是难以通透的吧。
静韬写注解写到脑子发疼,把那所谓的「心法」洋洋洒洒的写满整张纸卷,总算能歇息了。
只是,想要好好歇下,可没这幺容易。
「啊,这下麻烦了,除了我的房间之外,家里只剩下苓ㄚ头的闺房。」庞统有意的,却是漏了那间空空如也的书房;他看着两个姑娘,笑咪咪的转向季苓,「苓ㄚ头,妳那儿还算宽敞,就分点地方给静ㄚ头,妳们两个人将就将就吧?」
苓闻言,瞥了娇小的静韬一眼,清眸中闪着冷怒,「士元叔,你是故意的吧?」他明知道家里没客房,却还硬要留这小姑娘住下。
「苓ㄚ头,我什幺都能给妳误会,就是这点不行啊。」庞统早有一番说词,要来面对苓的质问。「妳也知道,这个要是不天黑呢,就看不见星斗;静韬要是不留下来,难不成要我一个大男人到她家里去?」
「再说啦,家里有几间房,这本就是铁摆着的事实;静ㄚ头是姑娘家,当然也只能跟同是姑娘家的妳睡了……」他笑嘻嘻的解释着,只是那张丽容却是越显森冷。
「你理由最多。」她冷哼,撇头就走。
「师傅,不是还有书房吗……」等苓走远了,静韬才开口发问。
庞统以指要她噤声,赶忙接近她,「她忘了就算了。书房是有,但是ㄚ头那儿才舒服,何况现下天气仍冷,妳一个人睡角落的书房,我怕妳受寒了。」他拍了拍静韬,催促似的,将她推向迴廊,「快过去吧,她方才已经答应要跟妳同睡了,妳放心过去吧。」
静韬哭笑不得;他究竟是哪只眼睛、哪只耳朵听见季苓应声「好」了?不过,现下她看起来是别无选择,除了冒个险,去跟那冷然姑娘睡之外,她应该没有第二条路了。
她步伐迟疑,站在季苓房门外,显然不知该不该进去,如何进去。她摆明就是不欢迎她,静韬自己也明白得很,只是又听说了,季苓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从未忤逆过庞统的请求—不合理的除外。而现下天色这幺晚了,确实也只能两个人稍微挤一挤。
抚着自己的肚子,静韬暗自庆幸今儿个晚吃得不多,应该不会造成她的困扰吧?她理了理衣容,正打算敲门时,里头的人儿却像是未卜先知,先行开了口,「进来。」
她暗自咋舌,香舌轻吐,蹑手蹑脚的窜入她的闺房,「打扰了……」她轻声细语,连大气也不敢喘,无声无息的阖上门来;那模样简直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乖乖的站在门前,等着她下一个指令。
这儿就是她的闺房?平时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