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催促。「快进屋子。」
茉白笑着点点头,夫妻两人相偕,踏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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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许都后,荀彧仍是宫里与大宅两头跑,而郭嘉不管再忙,却是定要回府探望娇妻。
两人朝夕相处,情感越来越深;棠绯终是因为他的真心对待,慢慢的,也将他放进了心底。
一日,郭嘉向曹操告了假,与棠绯相约出游;两人同乘一骑,乘兴而归。回到府上,却见棠绯一直盯着他的白髮看。
郭嘉心思敏锐,自然注意到了。「夫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瞧?」他一脸正经,张望着自己的衣着;还以为自己衣襟弄反了,或是腰带鬆了?
棠绯微微一笑,「我是在看你的头髮;你的髮好长了,该剪了吧?」
郭嘉取下了簪,量着自己的髮。「似乎是如此;我明儿个一早,便要宫人给我修一修。」
「修剪这个有什幺难?我来就行了。」棠绯睐了身旁的老宫女一眼;不一会儿宫女便捧来一把利剪,「奉孝,来,让我帮你。」
郭嘉看着她手上那把利剪,状似担忧;倒不是担心自己受伤,而是怕棠绯一个不小心,反要给这利器划伤了。「夫人可得小心,莫要伤了自己。」
「我还担心伤着了你呢。」她催促着,要他背对着她。
素手握住了那头白髮,这才赫然想起,「哎,瞧我,都忘了要先给你梳顺了再剪。」她又请宫女取来那把她惯用的木梳,一绺一绺的梳开,动作轻柔和缓,活像是怕扯疼了他。
郭嘉看不见爱妻,只能从站在一旁的宫女脸上的表情,推想棠绯此刻脸上的神情;而光是这样,就足够令他羞红了脸。
仔细梳过后,棠绯这才拾起剪子,要他将头摆正了。「奉孝,看着铜镜。」她细心的理着、剪着;明明是头一回尝试,却像是做过了千百回,那样熟练、细心。
细白如雪的髮丝落了地;棠绯只修了数吋,原本过腰的白髮顿时只留到了背心,俐落又乾净。「如何?这样岂不是清爽多了?」
郭嘉抚着自己的髮,仔细端详着,「确实。谢谢夫人了……」
「天气要热了,我看我也该来修一修……」棠绯抚着自己那如瀑青丝,喃喃地道。
剪下的那束白髮,他以为棠绯就这样整理起来扔了,也没特别留意;只是几日后,棠绯却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说要送他。
那是一束黑白相间的髮结。用红丝绳牢牢缠着,两股髮丝混着、绕着,密不可分。
「这是……」郭嘉捧着那髮结,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给你的礼物,喜欢幺?」
「夫人……」他抬起眼来,望着娇妻那恬静秀丽的笑容,忽觉一股热流,流窜过全身。
「你啊你,还不懂?」她侧过脸来,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笑叹着走开了。
他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笑开,「棠绯……我当然懂。」他宝爱的抚着那髮结,将之收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