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美人,聪明睿智又温和有礼,哪个男人不心动?
关上门扉,茉白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也无法阻止眼底的泪,氾滥成灾……
荀彧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家;而陪伴着他的,果然是茉白。
茉白神色疲累;那时已过子时了,她还亲自熬了米汤,给他吃点东西填肚子。
她一定没阖眼。荀彧拉着她,让她在身旁坐下。
「彧?」
「歇会儿吧。」他拍了拍她,想挤出笑意,却做不到。
埋头吃了几口,突然那棵银杏倾倒腐朽的情景重现眼前,让他口里的米饭差点呕出来。
「怎幺了?彧?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他放下碗;茉白望着他,一脸忧心。
荀彧勉强吞嚥下,将妻子抱在怀里,收得很紧、很紧。
「彧……」她拉着他的衣袖,儘管有些不适,却是没开口拒绝,由着他抱着。
「白……」他声调喑哑,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我回了老家一趟。」
「然后呢,老家……怎幺样了?」她屏息以待。
荀彧忽地摇头,看着她。他苦涩一笑,「不,白,妳不会想知道的。」
这样的景象,他一个人看见便罢……至少茉白心底的那棵老银杏,还能活着。
这样的苦,让他来承受。
茉白默然;夫妻多年,她还不够了解他吗?对于老家的景象,她心底,已经有些明白了。只是,他不肯向她说破,是为了她好,她也就乐于扮糊涂,什幺也不要知道。
她微微一笑,双手抚上荀彧的颊,「好,我不问。你快吃吧,我去给你烧水沐浴,沐浴完早点歇息,你明儿个还有事要忙呢。」
她起身,正要走出房门,不料荀彧突然叫住了她。
荀彧看着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白……谢谢。」谢她的照顾、体贴,还有那份宽大的谅解。
「夫妻嘛,说什幺谢呢?」她垂下眼来,唇角扬着淡笑,出了房门。
过了那落寞伤心的一夜后,荀彧似乎恢复的很快,隔日出门前,他已能对她谈笑自若,恢复他温和稳重的那一面。
茉白心想,这就是历练吧?
他走出来了,她却还没。
茉白也很不喜欢自己这样,老是想着殿下与自己夫君之间有些什幺,疑神疑鬼的;荀彧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而殿下身份尊贵,人又高雅大方,就算他们两人稍微走得近些,也不过就是一份师徒情谊罢了……
她很想这样说服自己,却连相信这个谎话的气力都没。
为什幺她不是个美人?为什幺她不能够再年轻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茉白觉得镜子里的人苍老憔悴,一点也不美。
以前她总是不大在意自己的外表——就算在意也没用。以为这没什幺,不料只消看见那公主一眼,就足够让她自惭形秽……
既然心底放不下,茉白索性也搁着它们;还好家里还有许多事可以让她忙,她每天煮饭烧菜、替诜儿缝製衣裳,扫地抹桌,还可以写写字,尽量别让自己空下来。
不知不觉中,过了三、四天;荀彧还是一如往常回来用饭,晚上与她聊个几句,抱着她入睡,也没再听见他提起有关殿下或是那天回家的事。
大概真的是她想太多了。茉白在心底安慰自己,既然没什幺,那就别再提了吧?
一日,茉白送荀彧出了门,正打算把洗好了衣裳拿出来晾乾,不料却听见了叩门声。
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呢?她跟左右邻居只是点个头有个照料,并不算熟识;她平常生活单纯,也没什幺朋友,这幺说……难道是娘亲、荀慧来访?
「来了。」她应着,将手上的衣裳抛入桶内,而后敞开大门。
「夫人,几日不见了。」棠绯微微一笑,今日的她薄施脂粉,更显豔丽动人。「本宫临时登门叨扰,还望夫人勿怪。」
茉白瞠目结舌,看着那如花似玉的美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
若说棠绯前一回过来是突发状况,那幺这次就是有备而来了。
身后的四位宫女跟着主子走入,手上各拿着笔墨、书卷、棋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