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或是辅之以麻药……不过她这身子怀得还早,麻药对胎儿不好……”北郡药王漠然的性子却出言说了一箩筐的话,瞻前顾后左思右想。
君执心细如尘,这几日药王同他的妻说话,言谈间虽仍是询问病症,口吻却已随意许多,不再似往日那般拘束,他明白其中定有缘由——他的妻私下同药王说了什么,他无从知晓,也并不愿刻意去查。
“婧儿,好些了?若是有一丝不适,记得说给神医听。”君执耐心嘱咐道。
“嗯,陛下放心,有神医在,我已好多了。”百里婧脸色虽苍白,却微微一笑。
待百里婧道了无碍重新躺下,帘外的梵华也长长松了口气。她是个不能静下来的聒噪猫儿,遇见不平事必得说出口,不吐不快。
四下张望时,一回头瞅见一人站在偏殿入口处,脸看不大清,只露出一方铠甲,梵华却一眼认出来,坐在地上的身子立马跪直了,急道:“哦,大美人,昨夜有人要见你,他在外头等了好久好久了呢!”
梵华这一声,令北郡药王要说的话收住,君执握着百里婧的手也微微一紧。
北郡药王低头与君执对视,二人心照不宣——白岳回长安,本就是为了她的身世而来,只是不知才受了苦楚的她能否受得住。
不过,君执从不是退缩扭捏之人,这些日子他已扭捏够了,几多温柔迂回换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他迫切需要验证他的妻的身世,或者说,迫切需要以她的身世为借口,扫清眼前拦路的障碍。经历了那些他亲历或亲设的骗局,他明白有些时候坦诚比遮掩更有好处。
方才也是因知晓白岳在外等候,为了缓和气氛,君执才将梵华召入殿内,一个口无遮拦的猫儿,兴许能让他的妻少些压抑,否则,梵华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逗留不去。
此时,听罢梵华的聒噪和歪打正着,君执拍了拍百里婧的手,沉声道:“传!”
一听圣旨,不等太监出声,梵华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仰视着等候已久的白岳,笑嘻嘻道:“陛下传你呢,可以进去了,站久了好累的,进去跪着或者坐着比较舒服。”这种经验之谈,她一般还真不告诉别人。
以白岳的耳力,里头的话他自然都听清了,他之所以静立不动等候传唤,只因在意一人的感受。见梵华天真烂漫一无所知,只有来请他入内的雀跃和多管闲事,白岳竟厌烦不起来她的聒噪,冷硬眸子在梵华身上略一停留便移开……
白苍说,这聒噪的小女娃身上藏着能找到晏氏的线索,就凭她的聒噪和天真无邪?
白岳并不信白苍。
他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朝殿内走去,才走出一步,想到即将见着的人,脚下忽然失了力气,顿在了原地,如此走了三步,才走得稍稍稳当了些。
堂堂大元帅,战场杀敌指挥若定,面对千军万马尚且无惧,竟不知如何迈步,脑袋懵到了极点,全然不知所措。
梵华在某些地方上很有眼力,她本打算偷听大美人他们说话,好找机会跟薄薄炫耀,可她见白岳不仅是独臂,且腿脚还不便利,真真可怜极了,也不再嘲笑他的奇怪,反而同情起他来了。
她跟在白岳身后,颇为唏嘘地对帘内的众人道:“大美人,他的腿脚不太好,不知是否需要坐着呢。”
这时,白岳的脚步已停在了帘子外头,隔着那朦胧的屏障,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更无法看清……他的女儿。他甚至未曾听见梵华的怜悯。
见九命猫这时还能插科打诨全然无知,君执本想郑重,竟被逗笑了。再念起外头这位大人物不仅是他的舅父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更可能是他的岳父,君执倒也不敢含糊,他向来对岳父岳母诚意十足,赐座不必了,来帘内见见倒是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考虑的是另外一重。
君执坐在龙榻边缘,倾身望着他的妻,轻声问道:“婧儿,朕不在的时候,神医是否已对你提及你的生父是谁?”
北郡药王听罢君执的问,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他的外甥从不是普通人,哪怕他在他的妻面前再示弱讨好,他始终是帝王,明察秋毫,一切隐瞒无所遁形。他是此时才知晓,还是从未被蒙在鼓里,北郡药王无从得知。
正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