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碗碟都丢出去。
可他这会儿拍着她的背,百里婧却并没有抗拒躲开他。
“饿急了?”君执宽容地笑,并不问她为何有异常。百里婧的唇边粘着糕点的碎沫,君执用手替她摘掉,却没有将指尖的碎沫抖开,而是理所当然似的放进了嘴里。
一尝,君执便皱了眉,转头对外道:“这桂花糕太甜,皇后不爱吃甜腻的糕点。”
“是!奴婢记下了。”宫女们应下,又偷偷面面相觑。
陛下同娘娘一会儿水火不容,又是流血又是命在旦夕,这会儿怎的忽然变了个样,娘娘乖顺,陛下温柔?她们本就忐忑不定的心,着实受不住这冷热交替的煎熬。
越是安静,越只能听见细碎的咀嚼声,百里婧吃着吃着,破天荒肯抬头瞧君执一眼。
她瘦削得厉害,整张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她嘴里还含着吃食,两腮鼓鼓,那眼神看得君执心里一揪。
他想笑,又不知怎么笑,唇角弯起的弧度有些发苦,他未张口,发出的声音刻意低缓:“想要这个孩子?嗯?”
他问得太轻,真像当初“墨问”的温柔。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懂百里婧,那些人身在在何时何地都已不重要,在这西秦的国土之上、长安城的宫阙深深中,只剩面前这个男人才知晓她要什么。她没有说,他已知晓,一眼看穿她的反常来由。
百里婧不说话,也不再咀嚼食物,手里的糕点却握得更紧。
君执叹了口气,偏头看向那些内侍宫女,示意他们都下去。
直到偌大的暖阁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君执才伸手去握了百里婧的手,将她紧捏的糕点拿了下来,重新放回了盘中,他再问了一遍:“想要这孩子?”
很奇怪,他明明是个陌生人,长着一张全然陌生的美人脸,可他太明白她的任性和所思所想。
他明白她的爱恨皆至死方休,拼着要让他失去所有的心自毁,却在如此短的空当里忽然变了性子,开始知道以膳食进补身子,唯一的因由只能是太医的那句话……她有孕了。
“嗯?”见她不答,君执语音轻扬地追问了一声,手指撩拨起她额前的发,那自毁容貌所留下的伤疤若隐若现。他始终与她亲密靠近,无论她打开他,或是不理不睬。
听着他的询问,百里婧这回没有否认,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的手抚上小腹,那些戾气和疯癫似乎都收敛了下来,往昔黑亮的眼眸对上君执的眼,光彩已散了大半,不复从前的明亮。
她只瞧了他一瞬,眸光又移开,手指微微收紧,像在做着十分艰难的抉择。
君执好似她腹中的蛊虫,胳膊圈住她的腰,手掌轻轻按住了她抚着小腹的那只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仍旧温柔地抚慰:“我知道你害怕、担忧,觉得此地陌生不是故国,也越发不肯信我。但,我君执以大秦的百余年基业起誓,我会爱你,也会爱我们的孩子。若有违誓约,让我不得好死,大秦河山尽落敌手……”
百里婧惊得抬头看他。作为帝王,最大的筹码和倚仗不过壮丽河山,他若以性命起誓,她不会在意,他便以江山起誓,只盼她能信他。
眼见百里婧目光闪烁,君执顺势再问:“若是没了这些顾虑,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吗?”
百里婧盯着他的眼睛,君执的黑眸笃定,毫无躲闪,她微微低了头,有泪瞬间滑落,她开口说了许久以来第一句话:“我……会是个好母亲……”
嗓音嘶哑,气血不足。
君执明白她这句话从何而来,他不拆穿她的痛楚委屈,只跟着答道:“嗯,我知道……我也会是个好父亲。”
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成了两人沉船后的救命稻草,她想要抓住,他则趁着她想抓住的心,抓住她。哪怕他知晓她想要这孩子,绝非是为了他。
百里婧听了他的承诺,忽地乖顺地顺势偎进了他的臂弯:“可我遍身是毒,这孩子他……会活下来吗?”
多久了,没再得她主动依偎?君执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心中的百味,他合拢手臂,拥住她的身子,低头吻她的额角:“会,只要你活着,孩子就会活下来。他会健康,会漂亮,会乖,会像你……”
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