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宠爱与宽容逐一消失无踪。
“世子,王爷已经去休息了。”韩文立在那儿道。
“嗯。”韩晔没什么表示。
这父子二人,竟没有任何欢喜相见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淡漠。
“三世子来探望您。”韩文又道。
“大哥身子可好些了?”
不等韩晔有任何表示,准许他进来与否,韩北已经跨过门槛自顾自走了进来。他着一身厚重铠甲外系披风,眉宇间已略微长开,跟五六年前韩晔离开北郡府时大有不同。
韩晔其实已经认不得这个弟弟,他的兄弟不少,共有五人,而一母所出的那个弟弟,尸骨埋在夏天时虞美人开得最烂漫的那块陡崖上。据说,站在北郡府法华寺的佛塔顶端,可以望见那方遥远的陡崖。
骨肉亲情,对韩晔来说,是已经入土的东西,无甚挂牵。
面对韩北的关切询问,韩晔只淡淡点了点头,便算给了答复。
韩北早就恨着韩晔的高傲无礼,这会儿他开口,韩晔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见百里落陪同他进来,韩北便转移了目标,对着百里落道:“大嫂,此番父王从北郡府带来了人参鹿茸,大哥若是服下,身子定能很快康复。”
因有前车之鉴,差点死于非命,百里落这几日听了韩晔的话,不敢再私自出府去,担心遭遇杀生之祸,且她念起往后的好日子,觉得兴奋不已,连日来跃跃欲试地在韩晔面前学着如何做一位贤妻。
韩晔不答话,百里落便替他周全,笑应道:“多谢三弟关心,夫君已好多了。”
韩北的话素来多,少时也就罢了,自韩晔南下为质子,北郡府便任他逍遥,加上他娘受父王宠,他简直无法无天,也一点都没打算将这位在盛京为质子的大哥放在眼里,更没有看人眼色知晓进退。
他如无无人之境般环顾着屋内的陈设,感叹道:“大哥,你这新房布置得相当简陋啊,大嫂难道不觉得委屈?作为大兴国尊贵的定安公主,岂不应该锦衣玉食才对?晋阳王府虽地处边境,却也是国之要塞,八百里大西北绝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像百里落这种修炼成了人精的,怎么可能看不出韩晔的喜怒,即便韩晔不说,他也当是不喜欢韩北这番“豪言壮语”的,她便笑道:“三弟说笑了,大西北固然物产富饶,勤俭才是为家之本,夫君在吃穿用度上从不铺张,而且,本宫的嫁妆至今未曾动过,锦衣玉食又有何难?”
韩北不想百里落会说出这番话来,他素来是个不服输的骄纵个性,当下便不大舒服了,说话也更加没了分寸,笑道:“哦?如此说来,大嫂出嫁时的嫁妆很了得了?不知比那位荣昌公主如何?我在北郡府时曾听闻,那位荣昌公主由十八人抬喜轿抬入夫家,嫁妆多得让相国府的账房先生花费一个月都没能点清,还曾开七日流水席招待来往百姓,那才是真正的荣宠之极吧?”
提起这件往事,百里落的脸色顿时一白,连一向长在脸上的笑容都被扯了下来,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被拿来跟百里婧比较。
韩北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往她的痛处戳,这些嫡庶之分她本已忘得差不多了,他居然如此嚣张地提醒她。她的嫁妆固然丰厚,可与百里婧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任何人都可以瞧见当初她的父皇对百里婧的偏袒,韩北着实可恶之极!
百里落耿耿于怀的大婚之喜,何尝不是韩晔此生最大的痛处?他的手抚向腕上的那串辟邪木佛珠,想起那件被撕成两半的嫁衣。
“三弟这话就没意思了,嫡庶到底有别,本宫非皇后娘娘所出,人尽皆知,荣昌公主荣宠天下也是理所当然,难道谁还敢有异议不成?本宫是皇帝的女儿,已然如此,若三弟他日成婚,还指望着能将那府邸建得比这王府别院还大吗?或者,还指望能娶上王侯之女?各人当有各人的分寸才是。”百里落嘴角微勾,毫不客气地哂道。
她的公公待她如此冷漠就罢了,难道她堂堂百里皇族公主,还需要对一个庶出的小叔礼让三分吗?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虽然百里落没动手,可韩北的脸却被打得生疼,他胸口涌起无限怒火,却不好正面发作,只道:“他日韩北娶妻,像大嫂这样贤良淑德的公主,固然是指望不上了,可像荣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