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不定要怎么小题大做。”
黎狸的模样异常天真无邪,黎戍却盯着墨誉瞧着,一直不曾移开视线,神色变了变。然而,在墨誉以为自己凶多吉少时,黎戍却收回了目光,手臂圈上黎狸的肩膀,恢复了一贯的笑脸:“是吗,是个小乞丐就算了吧,反正也怪可怜的,走,跟大哥回去。”
黎狸的脸色有些许沮丧,被黎戍勾肩搭背带着往外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佛像几眼,引得黎戍发笑,问她:“小狐狸,跟佛祖求了什么好姻缘,这样牵挂着?”
“不告诉你!”黎狸撇开头,哼道。
“哟,还瞒着大哥呢,就你那点小心思,大哥还能不知道?不说大哥就开始猜了啊!”
黎家两兄妹走后,外面的小厮和丫头也随着他们一同离开,佛堂里安静得厉害,佛像前的长明灯还亮着,照得佛祖金身耀眼无比。墨誉的视线自门口移开,拖着已半废的脚朝佛像爬去,并不远的路途,他爬了好久,等到躲在佛像后面,阴影将他整个人藏起,他这才安定下来。
他敢肯定黎戍认出他了,那一眼的对视和凝望以及眼神的诧异,似乎都在说,他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在抓他,但是黎戍却没有将他交出去……
为什么他不说?他这种低到尘埃里的罪人,不是该被所有人追着赶着弄死吗?
又或者,黎戍不是不说,他已经对京卫军通风报信,马上就有人来抓他?
如此一想,墨誉又开始惶惶不安,这里非久留之地,然而他再无力气去逃,他缩在佛像背后,冷得几乎僵硬。时辰一点一点过去,没有人来,脚边偶尔爬过两只耗子,又被他惊得四窜,他靠在冰冷的金身佛像上,无声呜咽着哭泣,想着自己连方才的耗子都不如,倘若他的命可以留到明日,倘若那黑衣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是否可以重新来过?
他不再奢求太多,只求能活着,活着,还能痛,还能哭,就还有希望。
……
黎戍的确认出了墨誉,他是人情场上的老手,一贯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对男色简直过目不忘,墨家老四的风姿在男人里头也算佼佼者,光是那双眼他见之就不会忘。
然而,他没有出声,只当不曾瞧见。
黎戍是不信佛法的,做事从来只凭自己高兴,他不揭穿墨誉是因为没有必要,若他要死,明日也是要死,外头追捕他的人那般多,他又能躲到哪儿去?即便在这佛堂中藏得过今夜,又能如何扭转乾坤?
在他的眼里,婧驸马一死,婧小白成了寡妇固然可怜,可她到底仍旧是大兴嫡公主,权势滔天,要弄死一个墨誉,太过容易。他不参与他们的恩怨,也不愿小狐狸过多参与。该来的总要来,他顺从天命。
“就你那点小心思,大哥还能猜不出来?不就是为了赫将军吗?”回去的路上,黎戍勾着黎狸的肩膀,笑道。
黎狸当下就急了,身体侧向他,仰头辩解道:“才不是!”
“哦?不是为了赫将军,那是为了谁?”黎戍继续套话。
黎狸心里藏不住太多事,撅起唇颇为沮丧道:“我是在为婧公主祈福,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为了婧小白祈福?”黎戍倒真意外了,摸了摸黎狸的头:“你是个傻丫头,不为自己,倒为了旁人在这佛堂呆了一下午……”
黎狸有些话没说出口,她知道倘若婧公主好好的,赫将军也就会好好的,如果赫将军好了,她也就……
“大哥,我做得是对的吧?”她攥着胸前挂着的长命锁,不确定地问,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方才求签求得并不好,她没敢拿出来让人解,竟是支下下签。
“对,你做的都对,世上再没有人像我们家小狐狸这么善良了。”黎戍搂着黎狸,夸赞道。
话音刚落,一顶小轿停在了法华寺门前,黎戍忽然就停住了脚步,黎狸很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顶小轿的帘子打起,一个挽着云髻的少妇弯腰从里头出来,面孔抬起的一瞬间,黎狸就认出那少妇是杨若兰。
杨若兰的眼眸看过来,也微微一顿,却在丫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寺门走去,黎戍等人停在寺门之内倒显得有些局促怪异了。
自那日法华寺一别,黎戍与杨若兰已有数月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