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好像是个精致的人形哨子。
“嘭——”的一声,盖棺定论,棺钉重新被敲入,将棺盖封死,除却珍稀的各类陪葬品,里面的那人竟还握着一只哨子,这真让人心生恐惧,难道说,活着的人还希望死去的那人会再次吹响哨子么?
抬棺木入墓穴,填上土,棺木渐渐被埋于黄土之下,什么都看不见了,百里婧眼睁睁看着翻飞堆积的黄土,一层层覆盖、垒高,忽然眼前一花,身子一软就朝一旁倒去。
守灵七日,再如何坚韧的身子都熬不住。等百里婧醒来时,已经在从郊外墓园回去的轿撵上,她掀开帘子,外头的女官立刻问她:“婧公主,陛下问您是否即刻搬回宫中居住?”
只因她成婚的时候仓促,来不及建公主府,墨问一死,她作为百里皇室的尊贵公主,不会像普通的民间寡妇那般在夫家守寡一生,无论她再嫁与否,她都是要回宫里去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百里婧的眼神渐渐森寒,她克制自己等了七日,一直等到墨问入土为安,如今,那个丧心病狂杀害兄长的墨誉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去刑部大牢。”百里婧沉声道。
女官虽然被惊住,却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命轿夫抬去了刑部大牢。
自从相府出了这种事,左相墨嵩一下子老了十岁,为了挽回相府仅剩的颜面,他只得随百里婧一同前往刑部。
可是,等到了刑部大牢一问,牢头却道:“昨夜犯人已经畏罪自尽,小人已奏明陛下了,也命人去禀告公主、相爷,想是今日事忙,还未见着两位的面。请公主和相爷恕罪!”
墨誉畏罪自尽了?
左相一惊,但是随即想,这样也许最好,他身为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墨誉被处以极刑。然后,他偷眼去观察百里婧的神色,只有等婧公主这祖宗消了气,整件事才能有个了结。
百里婧却显然不肯善罢甘休:“畏罪自尽?尸首呢?”
牢头道:“因是重犯,已叫仵作验明正身,拖出去了,只等陛下旨意才好处置。”
百里婧迟迟未语,好像一直以来想要报的仇忽然无处可报了,她堆积在心里的那些痛和悔开始反噬自身……
第233章
墨问下葬前夜,墨誉在牢中畏罪自尽,刑部将此事呈给景元帝,景元帝却迟迟未能查看。只因晋阳王府命人送来刺客一名,说当日在围场正是此人对落驸马下的手,一箭当胸,伤及韩晔的性命,而前日西秦使者遇刺一事,也与他有关。
韩晔伤未痊愈,未能到场,来禀明此事的是晋阳王府的侍卫总管韩城。
景元帝如何能听信晋阳王府的片面之词?
“哦?此人如此神通广大,是何来头啊?”景元帝问道。
韩城道:“此人身上纹有鹿桑花的图案,是西秦荥阳白家的人。”
“西秦白家的人?”景元帝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西秦豪族胆敢在大兴的京城撒野?不仅刺伤晋阳王世子,还胆敢对西秦使者下手?他们是何居心啊?”
韩城蹙眉:“奴才不知,只是如实禀告陛下。奴才以为,若真与西秦白家有关,陛下何不召西秦使者一问究竟……”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还是黎国舅先开了口,道:“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那些西秦使者很是可疑,他们一来就招惹了几多事端,说不定正是西秦夺人眼球声东击西欲图不轨的把戏!”
景元帝想起昨日西秦使者聂子陵说,刺客未曾查清,他们不便离开大兴,且要亲眼看到婧驸马下葬,才可向大帝交代……若是细细追究,言辞确实颇为可疑。
不多时,聂子陵便被请至大兴皇宫,景元帝亲自问询此事。一见到那被捆绑扔在一旁的黑衣人,聂子陵有一瞬的心惊,心道果然是出事了,白家也忒大胆了点,居然敢派人来盛京刺杀陛下!
然而,经过这几日,他已被他主子调教得沉稳许多,即便他真是个木偶,也能自己走两步了,何况在刺客一事上,主子早就教过他该如何应对。
因此,在景元帝问他是否认识被绑着的白湛时,聂子陵很意外地挑眉道:“此人在下从未见过,又怎么会认识?陛下这是何意?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