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主张,完全放任自流的态度。
待交接完事务,左相随墨问一同回府,边走边道:“圣意难测,如今大西北的兵权由杜皓予分去一半,那杜皓予是高公公的干女婿,一向不喜与人结交,与司徒家和黎家皆无干系,圣上此次调任他为镇北大将军,是有意拉拢杜皓予,司徒家独大了这些年,怕是要不中用了。但是为了安抚司徒家的心,竟让婧公主往大西北为监军,一介女流之辈,即便英武如司徒皇后当年,又有何用?你却偏要随行北上,卷入这些是非之中,祸福岂能预料?”
左相墨嵩素来都是温温吞吞的性子,近日来对待墨问更是如此,这番话听起来满含担忧关切之情,旁人若是听到肯定十分感动,墨问却一笑,将他的心思揣度得清清楚楚——
司徒家渐渐式微,墨家却偏与司徒家绑在了一处,婧公主去大西北便罢了,墨家的嫡长子也要跟着去,朝堂上、边关战事上都要插一脚,墨家无论如何都撇不清与司徒家的干系了,若是他日司徒家一旦崩塌,墨家怕也要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墨问都知道,但他偏不说,就是要让左相心里头不安恐惧无可奈何。墨问这个身份生是百里婧的人,死是百里婧的鬼,怪只怪墨家运气不好,怎么偏偏有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让他选上,再让他的妻选上?
都是命,要怪就去怪老天。他都认命了,他们也只能认。
墨问不会说话,便只是笑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倒让左相闭了嘴,这个哑巴手里有他的把柄,所以他对他说话始终小心翼翼带着商量的口吻。既然他不听话,硬是要往大西北送死,那便去好了,若是出了事回不来,岂不正好遂了他的心愿?
然而,墨问怎么可能让他好过?他这么不好过,就得让旁人都陪着他,他注视着左相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墨问悠闲地自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左相。
左相一哆嗦,先前被那些写了字的纸片刺激得只能乖乖就范,现在看到墨问修长苍白的手指夹着单薄的纸片他便心慌,接过来,打开,上面几行字,是墨问的笔迹:“父亲出身的秘密老家倒是还有人知晓,若是我回不来,无人定期给他们寄去银两度日,他们也许便要找上门来了。不过父亲也不必惊慌,只需为孩儿祈福,保佑孩儿平安归来,一切便会相安无事了。还有,老四房里有了身孕,毕竟是墨家第一个孙儿辈,父亲应当多多照顾,多调些人过去伺候,反正西厢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了,那些丫头小厮闲着也是闲着。”
左相盯着纸片上的那些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想起先前他对墨问的抱怨,说墨家终有一日要毁在司徒家手里,可墨问这会儿却明确地告诉他,墨家会毁得更快,且全都毁在他的手里,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希望菩萨保佑他墨问此去大西北平安无事,否则,整个墨家都要为他陪葬。
纵使左相先前起了暗杀墨问的心思,这会儿也都压了下去,无力地叹息了一声,道:“难为整个墨家还有你关心的人。”
左相说的是老四墨誉和木莲。
墨问一笑,不置可否。
关心么?
顺便关心关心而已。
回到西厢“有凤来仪”,一群丫头正百无聊赖地打理着院中的花草,见他回来,顿时颇为殷勤地迎了上来。
墨问近来身体好了许多,脾气也一直不错,在这些丫头眼里虽然相貌普通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前途无量的靠山,不仅那个死了的丫头平儿看得清楚,剩下的这些也个个都不是单纯省油的灯,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下的时机让她们蠢蠢欲动——婧公主不在。
婧公主随军往边疆而去的消息很快在整个相府传开,她这一去不知要过多久才回来,婧驸马肯定会寂寞空虚冷,若有人能讨得他的欢心,岂不是能做这西厢头号的女主人?待婧公主回来,也许一年半载已过,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连孩子都有了,婧公主若留不得他们,婧驸马又怎会轻易弃他们于不顾?若能在府外弄一处院子安置了,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总比做丫头强多了。
许多人抱了这样的想法,当初平儿丫头胆大包天,百里婧在的时候也敢勾引墨问,如今这些丫头一个个没了压力,木莲又虚弱着训不了她们,根本是无法无天了。
因此,今日墨问回来,受到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