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执掌大半个江南的兵权,他的胞弟司徒俊彦一直驻守北疆,司徒正业本人也曾戍边多年,可以说,整个司徒家,包括当今皇后司徒珊在内,没有一人不曾经历边将的磨砺。而对于突厥,司徒家曾付出了惨痛代价——司徒正业的儿子司徒睿五年前在与突厥的战争中遇伏身亡,尸首被挂在颖仓城楼上三天三夜。
所以,景元帝这么一说,御书房内立刻便安静了下来,的确没有人比司徒正业更有资格谈及突厥。
司徒正业秉持着一贯的沉稳和武将的坚韧不屈,从容开口道:“突厥人惯常分群而居,部落混乱,南北突厥势不两立,即便挥师南下,也犹如一盘散沙,不过一时猖獗罢了,只要摧了他们的锐气,破敌不过时日问题。但是,显然此次突厥人与以往大有不同,他们选在草木茂盛的时节攻我大兴,并非为了养家糊口迫不得已,可知他们已有了充足的准备。目前,微臣不敢轻易就战事妄加论断,但可以肯定西北边境司徒俊彦等会做好迎战准备,竭尽全力护我城池百姓。至于长白山蓟州一带,属外藩晋阳王封地,假如成了突厥此次南攻的第一门户,陛下当诏告晋阳王不可怠慢。”
说完了,司徒正业便缄默不语。
提及外藩晋阳王,景元帝的眼睛不知看向何处,竟无话可说似的,半晌闭上眼睛靠在了龙椅上,朝外挥了挥袖:“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齐声告退,多数忧心忡忡,独黎国舅没半分不适感,跨出门槛后,仍旧对着吏部尚书杨弘嘲讽不已,气得杨弘火冒三丈甚至要上前动手,被众人一边一个拉住,分两条道各自走了才算罢休。
兵部尚书谢炎拽着杨弘同路,笑道:“幸而杨大人未与黎德庸做儿女亲家,否则岂不从朝堂吵到家中?”
杨弘愤然道:“呸,老夫的女儿就算终身不嫁,也绝不会委身黎德庸那个老匹夫歪瓜裂枣般的儿子!戏子误国,难登大雅之堂,他们黎家却以丑为美,全然不知羞耻!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谢炎见他情绪激动,忙回头瞧了瞧,好在四下无人,这番话要是被人听了去,恐怕又要麻烦。一边下着长长的石阶,谢炎一边压低嗓子,意味深长地试探道:“杨大人,我等虽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当今皇后娘娘无子嗣,黎妃娘娘又受宠,人人都知晓七皇子殿下将是日后的皇储,只不过如今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分罢了。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资质也全然不及陛下,又遭黎家经年打压,只专心玩乐不再用心读书,恐怕也是扶不起的阿斗……我等老臣该如何是好啊?”
杨弘被问到心结上,静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谢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老臣只盼着解社稷之忧陛下之愁,可君不成君,江山危困,实在让老夫痛心疾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