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这尸首确实是武状元么?”
在众人的注视中,韩晔看向床上的尸首,沉默了一瞬,清淡而深邃的星目敛下去,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都可以感觉到韩晔的悲痛,刑部尚书刘显成忙安慰道:“落驸马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及早找出凶手还武状元一个公道才是。”
韩晔又沉默,半晌才轻声开口道:“刘大人所言极是。”
“那……墨状元他们在外面……”刘显成试探地又问。
韩晔看向他,情绪已恢复了几分:“陛下已经大怒,此事定然不可草草了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介入,刘大人自然该懂分寸,任是王公贵族,若是无关此案,便可不予理会。倘若刘大人觉得为难,倒是有个好法子……”
韩晔顿了顿,见刘显成听得认真,他才续道:“向陛下另讨一道圣旨,阻住一切闲杂人等,届时便与刘大人无关了。”
“……是,是。多谢落驸马指点……”刘显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忙退出房间,奏明圣上去了。
仵作仍在查验床上那具尸体的细节,韩晔在一旁镇定地瞧着,不动声色,以这种易容术,若非绝顶高手,就算是林岑之的父母来了,也不一定能辨得出真伪,所以,他丝毫不担心仵作揭下“林岑之”脸上的人皮面具。
……
黎戍很够意思,听了韩晔的话,将百里婧带出了客栈,又丢到自己的马车上,甩了甩两条胳膊,因为太阳毒辣,他那一双小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细缝,喘着气咧着嘴道:“婧小白,别瞪眼睛了,你那眼珠子瞪得我害怕,娘的,杀人的又不是我!”
墨誉和木莲围过来,百里婧不能说话,又不能动,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墨誉瞧着实在不忍心,不由自主出声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谁人如此大胆?”说着,看向木莲:“她难受啊,你看不到么?”
木莲的眼睛也是通红,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她的额头晒得都是汗,听见墨誉的问越发烦躁,她没搭理墨誉的焦急,而是上前一步解开了百里婧的哑穴,问道:“婧小白,你……”
“快!木莲,快帮我解穴!”木莲的话没说出来就被百里婧打断,她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声音里带着颤抖,三分是怕,七分是怒:“韩晔他凭什么!”
听到这句,木莲伸出去的手却迟疑了,既然是主人的决定,她又怎能干涉?一路追着婧小白跑来,她的理智已恢复了些许,婧小白可以发疯可以发怒,她木莲却不可以,她得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所以,她注视着百里婧,劝慰道:“婧小白,你镇定点,不要这样……”
“如何镇定?木莲,你教教我如何镇定?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管?三师兄是我重要的人,现在他出了事,死于非命,凄惨无比,为什么我只可以在一旁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为什么!木莲,你解开我!快点!”百里婧完全失去了理智,吼得声音撕裂。
墨誉被吓着了,既担忧且焦虑,瞧了瞧百里婧,又瞧了瞧木莲,再与黎戍对上几眼,发现完全找不到解决办法,若是不放开百里婧,他瞧着不忍心,若是放了她,怕是更难控制。黎戍也为难,挠了挠头正要开口打哈哈,便见木莲伸出手去,他刚想制止,却见木莲的手没有去解百里婧的穴道,而是直接砍在她的后颈上,百里婧的身子立刻软倒,直接晕了过去,一声都发不出来了。
“你……”墨誉一惊,本能地伸手去扶百里婧,木莲已经跨上马车,先他一步接住了百里婧,将她靠放在车厢壁上,她没看墨誉,而是对黎戍道:“黎少爷,麻烦你让车夫送我们回去吧。”
黎戍不自觉连连点头,颇赞许道:“果然不愧是婧小白的师姐,真有办法。对付婧小白这种倔脾气,就得下得了狠手。瞧瞧,世界瞬间清净了。”
墨誉闭了嘴,木莲也没笑,黎戍的风趣幽默在这种场合一点用也不起,他自讨了个没趣,便讪讪对车夫道:“还愣着干嘛,快送婧公主回左相府!赶车仔细着点儿!”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向东驶去,墨誉站在黎戍身边,目送着马车远去,心里仍旧担心得很,转身对着戒备森严的客栈大门瞧了瞧,视线落在最上方那块招牌上,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