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的脸,忽地笑开,在她手心里写:“今日的气色格外地好,脸上抹了什么,好香。”
“哦,芙蓉露……”百里婧脸上一热,咬着唇低下头,这一刻,她竟忽然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她做了什么,墨问都知道,哪怕只是抹了些微不足道的脂粉。他这般心细如尘,心里头应该真的有她吧?
她的小女儿姿态毕露,让墨问越瞧越欢喜,猝不及防地凑上前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正吻在那芙蓉露抹过的地方,唇上顿时都染了香。
“我喜欢这香味。”墨问随后写道。
“嗯。”百里婧头更低了,轻轻应了一声。
“更喜欢你。”墨问又写了一句。
百里婧满面通红地抬起头来看他,这一次她没躲避,也没逃开,而是咬着唇应道:“……嗯。”
声如蚊讷。
世上爱情的姿态千奇百怪,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它可能是鹿台山上没心没肺追逐不止的日子,也可能是在平淡如水的岁月里安安稳稳的陪伴。
晚霞满天,少女那一低头的温柔轻而易举地倾了一个男人的心,让他猝不及防地坠入爱情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他觉得此生若不能拥有她,往后的岁月即便再繁华,恐怕都只能蹉跎而过……
他必须要拥有她——拥有她的人,拥有她的爱情,拥有她的所有。
很好,她已经开始正视他的感情,再不是像个缩头乌龟般躲起来,墨问脸上的笑容比天边晚霞还要灿烂,怎么都收敛不去。
“你爱吃鱼,我们今晚便吃鱼吧?”抱着她在草地上赖了许久,墨问邀功似的把木桶拿过来让她瞧。
百里婧蹙眉道:“我爱吃红烧鱼,味道重,你能吃么?”
墨问牵着她的手,他的伤未好,没什么力气,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写道:“我虽不能吃,看你喜欢,也是高兴的。”
百里婧小心地扶着他回去,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笑意,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是个很聒噪的女孩,这些日子收敛了性子,墨问才没有瞧见她的真面目,这会儿她卸去了防备,有话便自在地问了:“太医每个月都按时来替你诊治,怎么左相也请了大夫来?大夫怎么说?”
墨问开口不方便,便回头看了看,身后拎着木桶和食盒的小厮会意,立刻上前答道:“回公主,相爷说惦记驸马的身子,既然请了大夫就顺便来给驸马瞧一瞧。那大夫也不过如此,说的话与宫里的太医也没甚分别,看了孙神医给驸马开的方子,他倒无话可说了。”
百里婧听罢,笑了:“就是宫里的太医也比不了孙神医的本事,一个小小的大夫能有多少能耐?左相真是莫名其妙。”
就算左相是墨问的父亲,可墨问对他并无感情,这一点百里婧也是知道的,倒不用担心因为对左相不敬惹来墨问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