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本来就背在身后,见状,不动声色地将木莲的手给拍掉了,继续道:“大嫂既然和大哥已是夫妻,为何却对大哥的衣食住行不闻不问?哪怕大嫂贵为公主,我大哥病弱不堪,此举也甚是不妥吧?!”
百里婧彻底被墨誉挑起了火气,她向来骄纵,如果好言相劝倒还好,硬碰硬她绝对不会给人面子,遂停下脚步,睨着墨誉冷笑:“你想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尽管说便是。”
木莲急坏了,前两天她才见识了墨誉的倔脾气,若换作从前的婧小白,她也许还能拉的住,现在是半点法子都没了,只能看他们剑拔弩张。
果然,墨誉也冷笑起来:“堂堂大兴国公主,拿一个虚弱的病人当靶子,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婚姻当以两情相悦为前提,你事事都要争强好胜,一时斗不过便出此下策,于我大哥公平么?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要找他来糟蹋?”
两人正好停在飞鸿池旁的海棠树下,不远处有木匠和石匠在修凉亭内断裂的木栏杆,有些许嘈杂。微风拂过,早春的垂丝海棠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落在百里婧如缎般的黑发上,又飘飘扬扬地落下去,掉在墨誉脚边,安静无声。
木莲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话都不敢插。
墨誉字字如刀,正好扎在百里婧的心尖上,百里婧一时哑口无言。
可不是么?婚姻以两情相悦为前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墨誉口中所谓的婚姻,她如果能想得那么透彻,想到自己死去碟石心肠还有内疚的一天,她怎么会选择墨问这个病秧子?
木莲以为百里婧会气得跳起来,可没想到,片刻的沉静之后,婧小白的脊背却越挺越直,下巴微微扬起,帝国公主惯常的傲慢逐渐显现,不屑地笑出声来:“墨誉,你应该打听过我的恶性,我本来就输不起,天下那么多男人,我就愿意糟蹋他,你……管、不、着。”
“你……”墨誉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不知廉耻的公主,气得眼眸睁大,右脚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有想要大打出手的姿态,然而终究是忍住,他恨恨一甩袖,骂道:“毒妇!”也不再顾礼仪,他兀自抬脚往前走去,将百里婧远远丢在身后。
“喂!你骂什么!”木莲对着他的背影大叫,“把话说清楚啊混蛋!”
墨誉头也不回地走远。
木莲又回头去看百里婧,见她唇边仍旧带着浓浓笑意,下巴仍旧桀骜地抬起,仿佛对墨誉的辱骂毫不在意。木莲斟酌着开口道:“婧小白,其实我觉得……墨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就算再生气也不应该嫁给一个……不,不是,我不是说你糟蹋了墨问……只是,你何苦糟蹋了自己呢?就算大师兄他是不对,可你也不应该……”
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百里婧唇边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见,眸中闪过浓浓嘲讽和怒意:“我的事与他何干?!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对错,我会自己负责,不需要你们来指指点点!”
说罢,快步走过海棠树,一边衣袖擦到了低矮的花枝,纷繁的海棠顿时簌簌飘落。
“婧小白……”
木莲站在原地,心里难过得要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婧小白再也不可爱了。从前在鹿台山上,这位帝国公主半点架子都没有,哪怕是卑微出身如木莲,也从未在她身上感觉到半分自卑和压力,然而,现在,她浑身上下长满了看得见看不见的尖刺,把身边的所有人刺得遍体鳞伤,婧小白她自己……难道不痛么?
墨誉和百里婧一前一后进了前厅,左相墨嵩见了她,立刻放下茶盏迎了上去,几位夫人、公子再不情愿也都站起了身。
百里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示意他们不必拘礼,表情始终带着淡淡笑意,颇为和善的样子。墨誉却一直绷着脸,丫头给他上茶都吓了一跳,向来和善亲切的四公子脸色从未有过的差。
公主回门之礼事关相府名声,因此今日一家人齐聚,除了左相夫人刘氏,二公子墨觉,三公子墨洵,还有他们的正妻荣氏,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