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一盆花生米。
“天亮,就你这客厅的布置,不象是个月工资只有千把元的小官僚啊。”
“那你说我象什么?”
邵三河笑道:“你客厅里的布置,起码得有两三万吧。”
“至多不少。”
“所以啊,你参加工作不满两年,就是不吃不喝,顶多也就两万块的工资收入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三河兄问我,我就实话实说,本县长不收钱,但名烟名酒收了不少,我这客厅里的摆设,全是靠那些名烟名酒换来的。”
“哈哈……要是纪委的人问你,你准备怎么回答呢?”邵三河笑着问道。
“呵呵……报告领导,本人的姐夫李春南,是滨海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每年的收入都在一百万以上,这幢大楼就是他的房产,本人是个穷光蛋,但我的姐夫不但免费让我住在这里,还向我提供了全套家俱,这里的沙发、彩色电视机、空调、冰箱,等等等等,全是我姐夫买的……请问领导,这样的回答还满意吗?”
“不是不满意,而是非常的不满意。”
“啊,为,为什么?”
邵三河摇着头道:“我们的干部太苦了,这怎么能行呢,怎么能让我们的干部用亲戚家的东西呢?”
“呵呵……去你的吧。”
笑过之后,又是喝酒。
“三河兄,形势逼人啊。”
“有你同行,没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我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你可是拖家带口啊。”
“我想过了,你嫂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我明天让她办个半年病休手续,带着孩子回乡下暂住。”
“半年嘛,用不着这么久吧。”向天亮点着头道。
“哎,这一次,真的要考验我们了吗?”
“嗯,照这阵势,是躲不过去了。”
“何以见得啊?”
向天亮冷笑着道:“首先,从肖剑南的表现就可以推断,他们的压力有多大,自己人查自己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其次,从中也可以推测,对方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决心是多么的大,再者,在最后双方力量不分高下,处于僵持的情况下,你我还可能要做妥协的牺牲品。”
“舍车保帅?”
“这样的事我们没有经历过,但听过应该是不少吧?”
邵三河苦笑道:“天亮,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是我们的兄弟啊。”
“三河兄,不是我说你,在政治上,你太幼稚了。”向天亮感叹道。
“总不会落井下石吧。”
“难说。”向天亮就着酒瓶又喝了几口,身体一仰倒在了沙发上,“余中豪和肖剑南同我们一起共过生死,这种情谊是一辈子的,但是不要忘了,他们和我们都在这个体制之内,当需要他们收起这段情谊的时候,他们会的,顶多是犹豫一下,做点思想斗争而已,他们不会害我们,但会与我们划清界线,秘密调查我们,就是在与我们划清界线,以便在需要的时候牺牲我们。”
“天亮,余中豪和肖剑南同我们一样,不过也是小卒子而已。”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方面,说到底,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是身不由己,有人要整我们,他们是无能为力的。”
“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呢?”邵三河问道。
“当我们没事时,他是我们的保护伞,当我们有事时,他当不了我们的保护伞,归根到底,他也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当然,我们是卒子,他是一匹马或一门炮。”
“江云龙厅长呢?”
“车。”
“江云龙厅长的上面呢?”
向天亮乐道:“当然不会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做官做到他这样的位置,上面更需要有人撑着,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阿猫或阿狗呢。”
“哈哈……有比江云龙厅长还大的阿猫或阿狗吗?”
“呵呵……你要嫌阿猫或阿狗不好听,那就叫吧。”
“喝酒喝酒,反正就听天由命吧。”
两个酒瓶一碰,发出一声脆响,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