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关,朝堂上更替频繁。你说,天子该如何想?”
近一个月,官吏升贬的确过于频繁。景睿之起调了许多赋闲在家的贤能。其中有罢官在家的谏臣,有朝廷久请不来的隐士,有神宗朝的旧臣。若非这些人立场各异,又的确才德能力兼备。景睿之这般手笔,真让人怀疑是居心叵测。
“姑姑唯才是举,天子就是当时不快,事后三思,必定能体谅姑姑用心良苦。”景秀斟酌道,“前些日子武朗到我这儿哭诉,我虽暂时安抚下来,但他必定不甘心,怕是要去骊山的。”
今年元正佳节过的最开怀的人,飞骑中郎将沈子从必定算一个。两月不到,飞骑中郎将的位置,失而复得。沈子从广撒请帖,邀宴传座,连摆七日。
景睿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满不在意道:“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是。”
景睿之抬手敲了敲铁封盒,将桌上的《长安报》扔给景秀。景秀接过展开,报纸头条说的是元正风俗,各地差异。京中贴换桃符,江南剪双彩纸,益州好喝椒柏酒,诸如此类等等。
翻开第二页,却是除夕元正家宴菜肴制作,十分详细,还有各地特色美食。又说元正假七日,哪些店铺仍然开张,哪些地方可供出入玩耍,哪些时段有傩舞踏歌。
景秀翻到后面,再最后一页才瞧见不寻常。巴掌大小的地方,写着一侧小故事。这版块常有,叫做“君有所不知。”说的是各种奇闻异事。
“编排圣人,张月鹿越发胆大了。”景睿之靠着椅背,轻哼一声。
文章写的是孔子家事,名做“孔圣人三世出妻”。说的是孔子及其儿子孔鲤、孙子孔伋休妻之事。后面又闲扯了其他儒家圣贤休妻,曾子因妻“梨蒸不熟”而休之,孟子以妻子坐姿不雅,欲休妻,被孟母阻止未果。
景秀读完想起那日聚会,与张月鹿之间种种不悦。指尖轻点报纸,抿唇启口:“虽有理有据,但都是些乡野之说,的确难登大雅之堂。”
“有理有据?”景睿之瞥了侄女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看是胆大包天,该收拾收拾,免得这头小鹿崽子太过蹦跶,保不准哪天撞到树上。”
景秀面露难色:“《长安报》并无不法之处,贸然禁止,只怕民心动荡。又何况朝廷经营《琼林报》,区别而待,恐落人口实。”
景睿之抬手支着下颚,低头整理衣袖,问道:“那绣球儿可有良策?不让民心动荡,不落人口实。”
如此恶劣的镇国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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