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将军恩德,畏其威厉,濒死不悔。
初三,夜,将军派人擂鼓喊杀。亥时在东门、子时在西门、丑时在南门周而复始,一夜未停。胡寇奔波疲惫。
初四,胡寇积雪压冰叠成将台,高与城齐。刀矢如蝟,大举来攻,守城者不能御,城墙几陷。
初五,谢光远右臂伤重,不能战。
初六,谢将军命人制神器,炸冰台,轰然而倒,声震二百里。胡寇以为神助,不敢进。
初七,胡寇扎云梯五张,梯头有两钉插入冰中。胡寇纷纷而上,攻势甚猛。将军令以滚石沿梯掷下,矢石交加,胡寇暂退。
初八,冬至后三戌日腊祭百神。
两军休战之息,将军抱琵琶登将台,按弦拨若,激荡振奋,响彻云霄。
景睿之伸手按在铁封盒上。
幽州的军报一封封传来,南疆的阿蛮倒是比她想象的沉得住气。营州孤城,已经苦守半月。
瘦削有力的手指敲打在铁封盒上,传出沉闷的金属声。景睿之打开铁封盒,展开信看了一眼,合上信纸放入盒中,递还快马。
“给陛下送去。”
快马离开,阁楼中倏然冷寂。景秀见景睿之起身往南,推开雕花门,负手而立,凭栏远眺。
景秀上前,站至她身侧。抬头远眺,大半个长安都在脚下。景秀心中沉闷,侧头望向景睿之。见她神情并非踌躇满志,或意气风发,而是仿佛曲终人散的怅然。
景睿之伸手抚着冰冷的栏杆。朱红圆木栏杆,在连日冰雪洗礼下,朱漆透着灰白惨淡。“幽州出兵了松谟、建安州协同,支援营州,包剿李尽忠。”
张家每年经营所得三成,半数喂了靺鞨的贪狼。为得就是这一日啊。景睿之长出一口气,这个局,已可见终盘。
“靺鞨的兵马,不止营州城外。”景睿之俯视楼下往来的宫婢,冷漠的说,“只等城中空乏,松谟、建安州,包括幽州城”
景秀知她设计,却万万没想到,靺鞨所图如此之大!
这就是十倍百倍的利!这就是五成以上的胜算!?
救一城而失三城!
景秀双拳紧握,强忍愤怒,追问道:“姑姑,如何知晓?既然知晓,为何不告知云滇郡主,以做防备!”
“防备?”景睿之斜视,漫不经心道,“我设下的局,怎么能让人防备。”
景秀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