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拨云见雾,传入殿中,响在耳畔。让众人心绪随着这鼓乐之声激荡!
重袖掩到虎口,素手搁在膝上,神色怡然。景秀的心思却有几分飘远,看似望向舞者而眼角的余光却掠过殿门外漆黑的天。入冬之后,白日还算暖和,夜里在外头想必有些冷。日间在观礼台上,她似乎穿的有点少。贪凉惯了,这会只怕不好受。
宗室皇亲对面坐着朝中大臣,如今谢伯朗故去,尚书令卧病。朝中第一重臣,自然是吏部尚书卢佑。
卢佑出自范阳冠族,簪缨世家。凡世家除门第,还多重相貌仪态。卢佑却生的头小肚大,鼠眼獠牙,比兵部尚书陈瘸子还要丑五分。但纵然如此,也没人敢说卢公一句不是。
不说治世之才,不论满腹经纶。便是卢佑这副面孔,要是长在其他人脸上,只怕能说惊骇。但长在卢佑脸上,只叫人觉得有些怪而已。并不让人生厌,反倒是觉得能人自然不凡。
谢太尉如边疆界石,尚书令似古道山月。那卢公就是泰山奇松。
卢佑那双鼠眼缓缓环顾,见着对面尊公主眉梢刹那间的凝重。心里一顿,到有些摸不准。如同景秀眉间的凝重,这一顿也只是片刻。
卢佑和景睿之目光一触,各自嘴角一勾。
在景睿之和谢家并肩作战,又相灭相生之时,范阳卢家一直置身事外。既无鞍马之劳,自无利益均沾。但百年底蕴的豪族,又怎么会再错过景厚嘉亲政之时的良机。而天子要制衡谢家,想靠提拔寒门来打压,实在太慢太慢。
景睿之冷峻的眉眼染上寒霜,她一贯不喜卢佑。一个以渔翁自居的臣子,实在让她生厌。大抵只有她那傻瓜弟弟才会引狼入室。指望一头老狼咬死一只老虎,也亏他敢想。
殿中歌舞升平,殿外亦是喜气洋洋。且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些热闹。几杯热酒下肚,已有人坐不住,起身敬酒叙旧。更有豪爽浪荡的武将划拳拼酒,惹得御史台的官员直瞪眼。
“月鹿,笑什么了?”赵青君搁下箸子侧头笑问。“这案几可看出什么玄机。”
张月鹿连忙收敛傻笑:“啊,娘亲说什么,儿是瞧着这案几用料太差。这”对着娘亲揶揄的眼神,这谎话是如何都编不下去了。指尖挠挠脸颊,羞赧笑了笑。
赵青君见她如此小女儿神态,心中感慨万千,摸索着手中的酒爵,低声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