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钵中空空如也,果然分毫也不曾留下。
“……我错了。”青衣女子爬起身来,忽然摇身一变,现出原形,一只娇小的棕红狐狸从巨石上头跳了下来,她扑进胡红花柔软的胸前,磨蹭着不肯抬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胡红花温柔地抚摸着怀中小狐狸胡当归光滑的毛皮,却又轻叹一声,“可是你呢,往昔至今,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哪有!”胡当归抬起头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却不敢直视胡红花澄澈的眸子。
“哪里没有,二十年前,既然喜欢人家了,不下定决心带她离开深闺牢笼,反而磨磨蹭蹭想着去偷那子母河水,嘴上说着是圆她所盼,实则还不是为着不愿放下自己修仙之念。况且,你以为偷盗不成被打一顿就没事了,姥姥可在天庭落得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十数年都忙于施教布道不得回来。”胡红花毫不留情面,一针见血指出。
“她是人,我是妖,她只想着父亲夫君子孙满堂,那我算什么。”胡当归将头埋进胡红花怀里,蜷起身子一动不动。她望着自己赤红如火的长尾,闷闷道,“本来你修五百年道行已练成双尾,却因着我偷水不成反被姥姥咬断尾巴而将自己一尾续给我,只这份情意,谁能比之。”
“凡人受教条束缚已深,自然与野性之妖无可相比。”胡红花摸了摸她的火红长尾,“只是你拘泥成规,执念自己的得失,等着对方先放弃一切再交出自己心意,纵然你确为她做了许多,却终究不能使她自心中枷锁解开。”胡红花手中动作一滞,“地府归来,你便终日无神游荡四处捣乱,可是因那她已解开心结,愿放下一切尘缘重头开始?”
胡当归不语,她将长尾一收,遮住刺眼的阳光。片刻,自她喉间发出沉闷的“嗯”一声。
“可是你啊,还无法面对自己心意,看着对方放下尘往,自己却又开始纠结得失,你无法面对她,也无法面对她的女儿,最主要的是,你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意,你不清楚对原先的她还剩多少感情,甚至恐惧对现在所爱之人的付出。你能为现在的她勇闯地府,之后却逃回谷来不敢回去面对。说到底,你这胆小的千年狐狸精,连比个凡人的坦然都做不到。”胡红花顿了顿,叹道,“她虽是她所出,却不是当年的她,况金丹着体,生死簿并无她名,机缘难得,莫要错过。”
“红花说得头头是道,好似阅人无数,经验丰富。”胡当归忽然噘起尖尖长嘴,抱着尾巴遮住面容,扭捏着翻来覆去,“不依啊,红花大情圣欺凌纯洁无知弱女小狐狸。”
“是,是,说不定我前世经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绝恋,闹得天庭不得安宁,于是被天上神仙一怒之下发配投了狐狸身……”胡红花知她性善逃避,容眸流盼,展颜一笑。
“对,然后这辈子与那有缘人再次相遇,共续前生,延那百年好合,气死那群神仙老道。”胡当归仰面朝天拍着爪子,一汪纯净眼波如烟氤氲。
“可是,晚了。”胡红花垂首望向怀中那清澈见底的眼眸,淡淡说道。
轻风微扬,卷起一阵寒意,一朵蒲公英的花伞自她发稍飘落,荡荡悠悠,垂在怀中狐狸长长的胡须上。有什么神情一纵而逝,谁都没有看清。狐狸胡须一抖,轻吹一口气,带着伞的小花又快活地飞去了别处,渐飘渐远。
“晚了。”胡红花以手遮目,望了望天,“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让苏木和苏叶去了城里向那人报你平安,什么时候想好了该怎么做,就返去寻了她来。体异天生,生死无名,只要有你一息尚存,她自然随着你长寿,只是容颜不改,若是在人间久了,那人不老不死也该被凡人当作妖精擒了。”
“苏木的身子骨这么弱,可有灵丹妙药救治。”胡当归顾左右而言他。
“若是有昆仑山西王母蟠桃园的成熟仙桃……”胡红花眉头轻蹙,“只是姥姥与那西王母无甚交情,想来难以得之。”
“唔……”胡当归抬头望天,不知思索什么。
“自那齐天大圣闹了蟠桃园后,西王母对那桃子可是宝贝的很,所以……”胡红花凤眸一转,“不准偷偷去。”
“……”
昆仑莽莽,气吞万里,云烟缭绕,甘泉飞瀑。
珍禽啼鸣,灵兽出没,物华天宝,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