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夫人吃了几口,也说道:“是啊,五妹的手艺比镇上的大厨还好,我吃了好些天馆子里的菜,都是些重油重盐的,吃了几天身体都不舒服,觉得一肚子都是油。”
“家里的饭大部分时间都是五妹在做,我听说她从前还在邱家跟着宅子里的厨娘学过呢。老夫人和小姐的喜好她都记得,今天的饭菜都是照着夫人和小姐的口味做的。”杨初七又往邱老夫人碗里夹了冬瓜炖的排骨。
“是吗,还真是难为她了。”邱老夫人面上笑道,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老夫人,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得送饭到后院了。”杨初七放下筷子说。
下午邱夫人回了邱宅,路上还念着杨家的饭菜。还没到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杨初七就到铺子让杨宝弟关门回家,说杨陈氏死了。杨陈氏病重,杨家人都知道,她去了家里人都不奇怪。只是杨陈氏死了,家里得办丧事,杨初月的婚事又得延后了。
杨陈氏咽气的时候,在宅子外放了鞭炮,杨老三到乡下通知了王金镯一家和杨老二两家到镇上来办丧事。杨陈氏在村子里人缘不怎么好,几乎没人愿意来送她最后一程。杨家死了人,没多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丰莱镇,邱振晔得到消息后晚上也没去杨家夜探密访杨小雨。
杨初月对外宣称是柳四娘生了儿女,杨陈氏办丧事这几天,杨小雨都得待在暗室里不能出来,加上柳四娘这几天病了,杨老三腿脚不方便,给杨陈氏办丧事的担子就落到了杨家几个小辈身上。
来奔丧的人不多,只有几桌人。杨初月请道士做了道场,因天气太热,尸体放太久容易腐烂,因此停灵三天后就下葬。
王金镯领着她的两个儿子和媳妇还有孙女在杨陈氏的灵前哭得死去活来,说杨陈氏对她怎么怎么好,她去了后自己怎么怎么伤心的,说家里没了主心骨,杨老三一家只顾自己过好日子,都不管亲兄弟一家还在过苦日子,说自己命苦,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要一头撞死,说杨兴年在外地当官,都不帮着他们把关在县衙监牢的杨大放出来之类的云云。
镇上来吃席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当年杨大一家对杨老三一家做的那些事,他们都有所耳闻:“我说杨家大嫂啊,当年你们一家子把杨老三一家逼成啥子样了你比我们更清楚吧。你还有脸来讨债,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杨初月穿着素色的丧服,扶起哭得呼天抢地的王金镯:“大伯娘,当年你和大伯不是已经和我家断绝关系了吗?你还说要想过日子还得靠自己,我一直都记得你这句话,怎么你忘了?如果你忘了我可以把那天你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王金镯听后愣在原地,想不到杨初月那么记仇,十多年前的事都还记得。那时候杨初月不到四岁,杨老三家穷得叮当响,杨大家的粮食多,柳四娘就背着杨初月到她家去借粮食,她没借,反而把柳四娘和杨老三数落了一通,说的话极为难听。
“看样子大伯娘是想起来了,我就不提醒你了。如果大伯现在在家的话也六十多岁了,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大堂哥和二堂哥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是有孝心的,一定不愿意大伯这么大把年纪还下田干活儿吧,不孝顺父母可是会进监牢的呀。而且你家有两个男丁,劳动力比我家多,日子该比我们过得好些,怎么会比我们过的差?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养家糊口孝顺爹娘,我看大堂哥二堂哥手脚齐全又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就没能力养活一家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我还是邱家丫鬟的时候,你们到我家顺走了不少银子,我不信这些年你们只出不进,我们没找你们还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杨初月挽着王金镯的手臂说。
“大伯娘啊,不是大哥不救大伯。你想想啊,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高门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犯了罪,不还得进监牢,怎么你家就得例外了?再说大哥在江州梧北县当县官,哪有那个通天的本事管西州莱川县的事啊?大哥的官职本来就低,要是被上峰知道他徇私枉法,不还得治他的罪?到时候人没救到反给自己惹了一身祸事。”杨初月细细的极为有耐心的和王金镯说话。
王金镯听了还想说几句话反驳,杨初月又和颜悦色地说道:“还有啊大伯娘,我们现在已经分家了,各家人过各家的日子,没来由的还去替别家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