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的女子,想必一定是她的新婚妻子,方渝。
方渝也正瞧着走进的有些面熟的中年男子,这才想起当时在台湾那时自己刺伤晨帮其治疗的医生,后来也听晨说从小到大为其治疗的人便是林叔,想必眼前的便是,方渝点点头示意,林叔也唤其名地说:
「你就是方渝吧!既然你现在成为她的妻子,有件事情我必须老实告诉你。」
「您请说,」
方渝按耐住不安情绪,听着林叔细细道来一切,包含她还有那么一丝机会的治疗。
等了许久,等到她睡意涌现,方渝仍坐于床边像着她之前一般的陪伴,这辈子她们为了彼此不断地来到医院,要是真的有未来,医院她一点都不愿再踏入,除非……
突然床上的那人动了数下,眼睛缓缓地睁开,这次的醒来并无太多的惊讶,毕竟身边有个生命显示器,手臂上更是吊着许久不见的点滴,还有一旁苦苦守候的她。
「渝…」
葵亚晨轻唤一声,却是唤来她的苦苦哀求,或许她不该在此时此刻这样刺激询问她,但方渝依旧是过不了林叔所说的那一关,还是决定问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林叔的话去做治疗呢?至少…至少还有一丝丝能康复的机会…听我的话去美国作治疗好吗?」
怀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方渝不愿放弃,只要能让她活下来的任何机会,她都愿意陪着她去尝试。
「我不是不听而是我明白既然早晚总有面对的这一天,为何不让我好好的利用这剩下来的时间,渝……这辈子的人生我俩不就是浪费了太多时间的最好证明吗?」
回想起当初所经历过的一切,为了不再浪费所谓的生命,葵亚晨早已在内心深处狠狠地决定,不愿在因他人再失去一切她所想要的事物。
方渝瞧着她眼神所透露的坚定,忍不住叫她的名,多盼望着她能不能不要如此。
「晨……」
「别劝我了!那些治疗我曾相信,但现在我更愿意相信我真实活过的证明,渝…你能明白的吧!」
她能明白,但又如何,除了她,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撼动她吗?方渝脱口而出地说:
「可是就算我同意那奶奶呢?其他人呢,她们又如何,你的这个决定有考虑过她们吗?」
想起最疼爱最心疼她的奶奶,怎能就这样子说放弃就放弃,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悲伤的苦痛。
「我……我考虑过,我也明白奶奶若知道这消息会多么难过与悲伤,我也知道其他人对我这决定一定会觉得荒唐,但……你懂我的,任何人都无法撼动我所下的决定,或许这辈子还不起奶奶的恩情与照顾,我相信还有你在,你一定可以帮我……」
「我不会的,我要和你一起孝顺奶奶,这才是我俩一起活过的证明不是吗?」
「渝…」
或许有时候方渝所展现出来的脾气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与妥协,应该说是根本无法妥协,眼前的人便是她最深爱最珍惜的一切,说什么都无法轻易地答应她的步配合。
「我会陪着你,无论是好是坏,我只希望你能试试,晨…拜托你。」
「我………」
「晨………不要让我失去爱你的机会好吗?否则……我一定会陪着你,无论是生是死…」
说到爱,说到死,方渝是用自身的生命来请求她的妥协,明白她的坚持与话中之意,葵亚晨不知就是无法奈她何,叹口气地说:
「好吧…我会跟林叔说我愿意去试试。」
「晨……谢谢妳!」
听着她愿意尝试的答应,方渝说什么都想哭,所谓喜极而泣就是如此吗?
望其她哭的表情,缓缓地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脸颊,展开微笑地说:
「傻傻的,别哭,至少现在该是开心的不是吗?我得该改口叫声老婆大人不是吗?」
「都这时候你还这样子。」
方渝拍拍她的手,讨厌她这人上一秒还拒绝接受治疗,下一秒又突然跟她嘻嘻哈哈,只不过面对老婆大人的不开心,葵亚晨仅是笑笑地起身并握紧她的手说:
「或许就是现在这样子我才该好好逗你笑,否则我都让你成为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