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过,大仔归丛好好,一切ok,no瓠仔肝。你看、你看!这张是我ㄟ,这张是大仔ㄟ,新点点ㄟ毕业证书咧?可不是人人都有,需要坚强的毅力,持之有恆。恁北每天风雨无阻,不情不愿来上学,艰苦三年,好不容易才得到咧!」
我说:「这段日子,恁大仔藏在老鼠窝,底冲啥米碗膏?」
「伊唷!从日本回来,嫌日子无聊就跑去当兵……啊!死啊、死啊!」阿强很懊恼在搥心肝,「我惨啊,忘记全讲出来。你好心ㄟ,不要跟他讲,我有跟你讲嘿?」
终于得到一些消息,我心里窃笑着。「有啥好紧张?我又碰不到人,佮鬼讲?」
「这件事大仔有交代。伊讲,有缘自然能相见,无缘懒叫搁卡长嘛凸麦到。」
「你帮我传句话,跟他讲,凸伊去宏干!」说完,我转身要走,被阿强拉住。
「啥?你爱我当面干谯,叫大仔去宏干?ㄎㄎㄎ……你咎肖好,恁北甭敢讲。」
「惊啥小,你甘讲无懒葩?」我怂恿道:「是我要你说的,有什幺好不敢?」
「就是懒葩大粒,我迦无底憨咧。」阿强不肯上当,很肯定说:「佮大仔干谯,分明找死。虽然是你的意思,但是,讲ㄟ人是我咧?伊崭你崭麦到,当然崭我堵消!」
「你嘛帮帮忙,将恁大仔讲甲麦输落脚蚊。我既然要你讲,当然不会害你。」
「要我去干谯,明明就是咒抓乎我死,难道还有奖品咧?」阿强大力质疑。
「依恁大仔个性,颁奖很正常唷!」
为了去除他的疑虑,我不嫌麻烦解释道:「阿强!你这幺谨慎,我只好偷偷跟你说。叫伊去宏干,表面干谯,其实是暗语。只有我跟恁大仔才听得懂,做你放心讲。」
「有影无?」阿强还是一脸不相信,实乃人之常情。
如同稍后,听见简青树很感性说:「忽然很不捨,猪木即将提着皮箱,头也不回走出校门,与我们从此各分西东。想到他空降下来时,好像才是昨天的事,谁知道……」
我以为耳朵出毛病,眼睛应该瞪得像滷蛋,不得不把感人肺腑的演讲打断:「你没发烧吧?我没吃鱼肝油,脑筋可没错乱,你不是最不喜欢上即将卸任的班导的课?」
「那是最早好不好。」
简青树理直气壮,推翻自己说过的话。「习惯猪木看过来的眼光,我才渐渐捕捉到他眼睛里的温柔,很强烈在暗示,说我是他的得意门生。好啦,就算我自作多情想得太美。那鸡母干嘛要吃醋?她对鸭母抱怨说,这几天猪木看我的次数非常频繁,好像很希望把我一起带走。却连一眼也没看她,鸡母当然就很受伤,眼红是必然……」
我当然很清楚,颜书玑在看什幺。惟独不能去戳破,简青树猛喷口水吹出的梦幻气泡。「……不过,野狼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全班那幺多人,他色瞇瞇的眼里始终只有一人的存在。每堂课都定孤支,不是脖子生鏽,就是眼睛装弹珠,转不动厚?」
「蛤,你讲完啦?」我听到差点蠹龟。
「你昨晚去当小偷吗?都没在听,枉费我讲那幺多,很不够意思ㄟ你!」
「我昨天才掏耳朵,一字也不敢漏。」
「是吗?」简青树用滷蛋眼逼视:「那你说,我刚问你什幺?」
惹毛老实人翻脸,宛如踩到猫尾巴。我可不想被抓伤,赶快说:「全班都知道,野狼不是不爱看你,只是更爱望奶止渴,得把眼波定住形成防护罩保护木兰飞弹。」
「这还差不多。」简青树很满意,咧嘴笑着转过去,很快转回来。「吶,给你。」
他递来一块森永牛奶糖,自己往口中塞一块,大口大口嚼得渍渍作响。
惊喜的甜蜜,我捨不得太快消化掉,含着细细品嚐奶香的滋味。
「好不好吃?」
简青树笑微微瞪着,见我点头,他眼里的笑意更浓,说道:「昨天我哥很诈,先塞给我这盒牛奶糖。见我很高兴打开来吃,才说我得帮他写信。嘿……意思你懂吧?」
我就是听懂,才傻眼,差点被噎到。「你现学现卖,用甜招来毒我?」
「麦生气啦!你文笔好,帮帮忙嘛!」他把牛奶糖倒出来分成两份,谄媚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