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着想,就算是生病,父亲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吕浩站在父亲面前,想说的话太多,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念桃,望着吕建国说:“爸,我们走了,你要多多保重,想吃什么就让妈去买,别太节约了。等吕浩忙过这一阵,我们再回来看你。”
吕浩离开医院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曾红军的办公室,把父亲托给了他。曾红军热情地望着吕浩说:“吕县长请放心,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再说了,林河镇这么多年才出你这么一位大领导,医院伯父的病就是我职责。你放心去工作吧,林河镇有希望了,吕家湾也有希望了。”
吕浩拍了拍曾红军的肩,老朋友似的笑了笑,就离开了曾红军。曾红军其实说的不是客气话,县里的领导,县委书记和县长是外派的外,可副书记、副县长大多是本地人,无论是谁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或多或少会偏向他们自己的老家,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大凡做到领导这一级,手里有权力后,都会照顾自己的家乡。林县副县长这一级的干部,村村都通了水泥路,所在地的乡镇也跟着沾光。所以,哪个镇都希望自己的镇上出这样的领导,吕浩现在做了副县长,林河镇当然就会以他为骄傲了。
当司机小王把车开到林河镇医院时,吕浩和念桃已经在门口等着,吕浩和念桃上车后,让小王先去他家接他的妈妈,再回县城。
吕浩的车一回村,村里的人又如看热情似的围了上来,特别是吕大庆,肩上还抗着锄头,显然是在地里干活,一见吕浩的车子回来了,也跟进了吕浩的家。
大姑已经来了,大姑家离吕浩家不到半里路,喊得应。大姑一见吕浩,把她扯到一旁说:“浩子,你现在是县长了,一定要帮帮你表哥,在县城帮他找份活干。”
吕浩为难了,他刚回县城,自己都没站稳。莫正南说得对,做官莫从门前过,确实是对的。三大姑,六大姨,他关照得过来吗?可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姑姑,他能拒绝吗?
吕浩便对姑姑说:“姑姑,这事放一段再说好吗?我刚回来,事情多,有机会,我会帮表哥的。”
姑姑便欢天喜地地放开了吕浩的手,走过去对吕浩的母亲说:“嫂嫂,你放心去照顾我哥吧,我不会让这些鸡啊,鸭的饿着的。再说了,侄媳妇怀毛毛后,这些鸡啊,鸭的都需要呢。”说着,把目光落在了念桃身上,念桃的脸又一下子通红,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哄笑起来。
毛毛是林家河的本地方言,指孩子。吕浩的母亲确实有这个想法,上次念桃回来,吐过,她就猜到了念桃怀了毛毛,心里还暗算呢。所以这些鸡和鸭,她喂得全心全意的。吕浩被姑姑这么一说,才想到母亲舍不得离开家里,原来是为了让念桃生孩子时,唉,乡村还是保留着原始的诸多习惯,这些习惯在吕浩想来,是那么地原汁原味,一如这些被放养的鸡和鸭一样,在城里是吃上的。一感动,便对母亲说:“妈,辛苦你了。”
把吕浩养这么大,吕浩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说得做母亲的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赶紧背过身用衣角去擦眼泪,念桃的眼泪也差点要往下掉,快步走到母亲身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母亲,母亲递过纸巾,却舍不得用,仍然用衣角擦着眼泪。
“都散了吧。”吕浩望着村里的人说。可村里的人还是不愿散开,吕大庆便扯着嗓子说:“看个卵子。都滚。”他的话一落,村里的人如谁拿着枪赶来了一样,迅速地走开了。
吕浩看了一眼吕大庆,就一眼,他便明白,基层的干部有基层干部的特色,而且这种特色就得如吕大庆这般。
村里的人的是散开了,可吕浩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谁家来了城里人,哪个干部下乡,他也会跑去围观。那个时候,没有小轿车,就算是拖拉机,吕浩不也是一样跟在小伙伴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去看吗?他现在算是荣归故里吗?他自己不认为自己算,可是在喜欢看热闹的村民们眼里,吕浩就是一个大官,一个荣归故里的成功人物,他自然会成为全村人教导孩子们的榜样。他不是不喜欢村里的人,可是他刚回来,这样被成群结队的人围着,传出去,总是不好。跟了莫正南几年,他在行事上面是极其谨慎的。可是他总不能把这种谨慎告诉村里的人吧?就算告诉他们了,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