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又恢复了往日的记忆。
苏剪瞳笑着说:“外婆,我找到爸爸了,你为我高兴吗?”
“啊?找到了?找到了?在哪里啊?他有没有说接你回去啊?”
苏剪瞳往日一直没有跟她说,现在才告诉她听:“有,爸爸很爱很爱我,对我们都很好。他就是沈老师,为人正直稳重,琴也弹得好。妈妈爱他,他是一个值得妈妈爱的男人,也是一个好父亲。”
“那个沈老师?”外婆想起了正在洗葡萄的“沈老师”,不确定地问。
“不是,是以前教我练琴的那个沈老师,你还记得吗,他来家的时候,还喜欢吃我做的芒果布丁呢?”
外婆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不过脸上笑开了花,“那个沈老师好,那个沈老师好,我喜欢,原来他是你的爸爸。外婆很开心。”
她撩起袖子不断地擦着眼泪,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苏剪瞳能有个依靠,不要像苏云一样从小没有父亲,日子刚刚好过后来又遇上那样的事情,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这样,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开心?
苏剪瞳轻轻帮外婆擦掉眼泪,沈暮言端了洗好的葡萄走进来,苏剪瞳轻声说:“外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快要结婚了。对象是这个……额,这个‘沈老师’。”
这样说外婆比较听得懂一点,外婆果然更加高兴了,“哎呀,瞳瞳要结婚了,对象是一个老师?难怪最近这个沈老师常常来家,我……我这什么准备都没有,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得给你们俩准备个礼物,还要煮些好吃的给你们。”
“外婆,你不用忙了。”沈暮言也拉她坐下,温和地说,“外婆,不用准备什么礼物了。你健健康康的,就是给我和瞳瞳最好的礼物。”
外婆浑浊的双眼变得十分有光彩,拉着沈暮言的手,“沈老师啊……”
“外婆,你叫我暮言就好。”
“暮言啊,没有想到瞳瞳能嫁给你,外婆看你是个好孩子,外婆什么都不求,就只是希望你和瞳瞳好好一起过日子。瞳瞳不太懂事,有时候会任性,你是老师,多管教管教她。你们有什么事情,多多商量着做,夫妻之间不要弄那些不愉快的,生活中的摩擦少不了,大家都多点包容,多点担待。”外婆这一番话,说得诚恳至极。
沈暮言握着她苍老的双手,“是,外婆,我记住了。”
“那外婆就放心了。”外婆笑道,又问,“暮言啊,你是教什么的啊?”
“小提琴和钢琴都教。”沈暮言想了想说道。倒不是刻意要对外婆有所隐瞒,而是免得老人家担心。
“好好好,学这个和教这个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坏心眼,懂得生活也懂得生活里的谦让的道理。”除却神智有时候不太分明,外婆的阅历和为人一直都是比较豁达的。
不过她说起话来,没玩没了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翻来覆去好多话都重复了,沈暮言耐心陪着她一起聊天,回答她反复重复的问话。苏剪瞳几次红了眼眶,去安然的房间里,见他正在折景杨今天教的折纸游戏,又返身回来听外婆和沈暮言讲话。
聊到半夜,才将外婆送到房间,看着她睡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苏剪瞳鼻子酸酸的,想起晚间回来的时候接到的电话,哭道:“沈暮言,医生说外婆活不过这个夏天了,最多最多就是一两个月的时光,如果不好的话,就是这几天了。我心里好难受。虽然知道生老病死是人逃不过的循环,但是我多么希望外婆能一直都好好的在我身边……”
沈暮言为她擦掉眼泪,抚慰地吻着她的眼睑,只想给她最有力的肩膀,让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从此都会有依靠。
将她带回房间,她依然沉浸在这样的悲痛气息里。沈暮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抱着她,任由她哭泣。他知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说什么安慰她的话都是没有用的,让她好好哭一场发泄够了就什么都好了。
苏剪瞳哭累了,躺在他怀里渐渐睡沉了,沈暮言刚想起来,她就抓住了他的衣襟,“沈暮言……你别离开我……”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他喃喃低声。最终在床头柜里找出湿纸巾将她的眼泪擦干,稍微收拾了一下,帮她脱掉外衣,才拥着她一起睡熟了。
苏剪瞳早晨第一件事情就是起床去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