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上的鲜血一直流下来,汩汩地滴在脚边。
沈暮言也顾不得林淑秋是否会答应,是否还要闹了,挥手安排何知闻将她带下去。芙蓉也是吓呆了的样子,跟着一起下去了。
林淑秋闹过了这一场,将心内的所有情绪发泄殆尽,陷入了巨大的绝望和空虚当中。
将这一场混乱收拾完毕,沈天白执意要带走苏剪瞳和安然,他也看到芙蓉今天以女主人的名义出席丧礼了,不想有更多事情发生打击到苏剪瞳。
一时之间,一场原本肃穆的丧礼,被林淑秋一人搅和成惨剧收场。
因为事态重大,甚至动了枪,逼得沈暮言在一场忙乱之余,还不得不应付该应付的部门,解决掉这件事情。虽然他们这样的家庭,家里有一两把枪是很正常的,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公众场合这样张狂地乱用。
严医生来给沈临溪取子弹,沈临溪看到那黑乌乌的血,终于一口忍不住狂吐了出来。又想起往日的沈天白,想起小时候他游泳喝到一口脏水担心有细菌的时候,搬着小板凳等待大哥的安慰,结果大哥一本正经地摸着他的脑袋严肃地说:“二弟,大哥告诉你啊,游泳池里的水里不仅有细菌,还有汗液、尿液、脚皮……”
他在一边狂吐,大哥和老三在一旁笑得打跌。他去父母面前撒娇,害得大哥和老三被劈头一顿训斥。
三兄弟之间的感情,曾经是那么的好,好得有时候就像一个人一样。沈家的和睦,一直是其他别家有钱或者没钱的人家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结果一下子,就到了如此地步。
如果可以以身代劳,沈临溪真的希望自己才是抱养来的那一个,要承担就让他一人承担,不要让大哥和老三彼此磨难。
要是可以以身化解,他也情愿站出来,用自己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出现的问题。
想来想去,一滴温热的泪水从太阳穴边滑落进耳朵里。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沈暮言和沈天白两人的容颜。
苏剪瞳刚刚和沈天白一起回到家,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来,听到是芙蓉的声音。苏剪瞳淡淡地问:“有事情吗?”
“苏小姐,我能约你出来喝杯咖啡吗?”芙蓉温和地说。
苏剪瞳下意识地摇头,“抱歉,我现在不想出来。如果有事,请在电话里说。”
芙蓉笑道:“苏小姐,真是抱歉今天你们来没有好好招呼你们,请接受我的歉意。”
“言重了,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傅小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有,我想挂电话了。”
“另外一件事情也要跟苏小姐说一声,暮言亲口请我留下来,帮忙照顾沈家和伯母。我想你也知道我和沈家的关系,我们世代交好,我和暮言一起长大,虽然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还是答应了。请你体谅沈家现在的困境,也请你体谅暮言的一片心意,他都是为的是大家好。他是一个重责任大过重感情的男人,虽然那晚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意外成分……他也很为难……我不想逼他。只想等他自己考虑好。”
那晚苏剪瞳在沈暮言怀里见到他口红时的神色,避得开沈暮言因为父亲去世悲痛的双眼,又哪里避得开芙蓉随时都在洞察一切的目光?
苏剪瞳咬住唇,她不需要听太多了,眼泪已经掉下来,芙蓉温柔地说:“安然放假的话,欢迎你送他过来玩。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安然。”
挂掉电话,苏剪瞳长吁了一口气,打给了沈临溪。
沈临溪清朗的笑声如在耳畔,道:“好在我的胳膊只是擦伤,取出的都是一些碎的弹片,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苏剪瞳很感念沈临溪一直待大家的真情,他的笑容仿若在眼前,让她也忍不住含泪就带着笑。
电话打完,浑身的力气却被一下子就抽干了一样,所有的思绪都不复存在,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林淑秋病倒在床上,沈临溪休息了一下,正打算出门去看看母亲,就看到何知闻在带着人往外搬东西。
何知闻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些沈暮言的东西,沈临溪却一下子就会意过来,上前去问:“老三要搬出去吗?”
“总裁一直有搬出去的打算。他以后可能会一直住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