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那件事情,沈暮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苏剪瞳说。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这个意外,母亲的错,就算得上是他自己的错。
他开口想说,却变成了:“瞳瞳,爸爸最后跟你说什么话了吗?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些话,沈霍身边的人已经跟他都说过了,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原话,让苏剪瞳答应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沈暮言、安然和整个沈家。沈霍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确,又是看中的是沈暮言心爱的苏剪瞳,沈暮言对此是没有异议的。而且出事前的那几日,沈霍就像料到自己会出事一样,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分了出来,分别分给沈临溪、沈暮言和安然,将自己收集的珍藏了多年的一些名贵珠宝也拿来分给了他们,这就像在交代后事和遗言一样。只是当时沈暮言沉浸在被父亲认可的喜悦里,哪里察觉到那么多?
现在想来,不由悲从中来,沈霍一定早就料到,有些事情,必须以他的死告终,才能化解各家之间的恶缘,才能让后辈得到安宁,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自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沈霍从来都是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沈家的精气神,顶梁柱,平时不显山漏水,熟识他的为人的人,才会知道他的魄力和担当!就这一点来说,沈暮言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达到父亲的高度,父亲永远都像是标杆一样,站立在他面前,是他一生追求和学习的目标和榜样!
苏剪瞳想了想,沈霍当时说的那些话,她应承了下来,也觉得那是毫无问题的,感情的路,本来就是要和沈暮言一起走下去的。但是从知道沈暮言和芙蓉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迷茫里,感情的事情也不那么确定了。只是无法开口向他求证那个残忍的真相而已。她想了想说:“沈老先生也没说太多的东西,当时我很混乱,都不太记得了。”
沈暮言审视着她的眉眼,心疼地看着她,“瞳瞳,当时真是难为你了。”
“没什么,任何人在那样的场合,都做不到弃之不顾。也请你节哀顺变。”她回答得淡淡的,本来还想问查证到什么了吗,知道问出这个,只是给彼此难堪,干脆没有再问。
苏剪瞳将双手插进衣兜里,她穿得并不多,从空调房里走出来一直都是瑟瑟的,沈暮言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芙蓉的香水味道,本来是很香的味道却是刺鼻又浓烈的,她一下子不适起来,推开他的手,“我不冷!”
“瞳瞳,到底怎么了?”沈暮言感觉到她的情绪一直不对,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吧。”苏剪瞳不想再多说任何话。一个女人不想说话的时候,不想在男人面前表现真实情绪的时候,只会有两个原因,她不爱他,或者她现在对他很失望,没有想好该怎么继续。
苏剪瞳明明是爱他的,正是因为太爱,才没办法求证他到底爱不爱。这一路走来,她太辛苦了,未来的道路荆棘遍地,她不敢确定他还会陪她一直探索。
沈暮言揽着她的肩头,“这段时间真是太委屈你了,一直让你处在不安宁的环境当中。你不要太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尽量解决好的,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剪瞳嗯了一声,想不出话语来回应他。
“如果太累,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
沈暮言带着她,又一路缓缓地走回来,轻声说:“爸爸一直很喜欢你也很疼爱你,明日他下葬,希望你能来。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苏剪瞳除了这样应答,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被沈暮言送到门口,她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走进车里,在昏暗的灯光里一点点远远的驶离,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难受的情绪一直在酝酿发酵,苦涩的滋味让她心里压抑不已。
她回到房间里,才看到沈暮言的电话,从下午三点过就一直有不断的打进来,接连数几十个未接来电。她能想象他的焦躁,用这样幼稚的方法“报复”了回去,她一点都不觉得愉快,只是更增难受。刚要入睡,方想突然打来电话,问道:“睡了吗?”
“正准备。”
“还好没有打扰你。”方想说,“沈家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你来的时候我没在你面前提及怕你不自在,你还好吗?”
“挺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