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让马上离开。”苏剪瞳心里着急,“安然人小鬼大,什么事情都不一定能瞒得过他。这么复杂的关系,他现在不懂,不见得一直不会懂,一旦他懂了,以后的影响完全不可预估。也怪我,当时执意要生下他……”
沈天白说:“怎么能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完全不是你的错,你一定不能再自责了。现在离开的话,你的眼睛还需要观察,毕竟你是在这里做的手术,换了医院,诸多不便……不如这样吧,我让老二先带安然去美国呆一段时间,正巧老二这段时间空闲着。将孩子交给他照看,你总该放心。”
苏剪瞳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安然的事情是大事,做好了这样的决定,第二天沈临溪就安排好了所有的行程,带着安然离开。送走安然的时候,苏剪瞳哭得眼泪婆娑,夏天也在一旁拉着安然的手不放,哭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和二叔就是去玩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迪斯尼的玩具。”安然在夏天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头走向苏剪瞳,苏剪瞳弯腰蹲在他面前,他轻声说,“瞳瞳好好养眼睛,我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担心没办法陪我,又担心我不好玩儿,反而不能安心。我和二叔到处走走就回来,你等我啊。”
他在苏剪瞳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将自己装着玉坠的红包取下来戴在苏剪瞳脖子上,红着眼眶说:“瞳瞳,我会想你的。太婆婆说,这个红包可以保护人有好运气,你的眼睛还没好,希望能保佑你。”
他还没离开,苏剪瞳已经开始想他了,心中酸涩不已,抱着他舍不得松开。安然又和方想、沈暮言、沈天白打了招呼道别,才和沈临溪一起踏上飞机。
苏剪瞳望着他,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呆在中国了,过段时间她的眼睛好了,沈临溪就会直接将他送到德国,一家人在德国团聚。她对着已经飞入云层的飞机挥了挥手,不能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这片土地上,是她这个母亲的失职,她的眼泪又随之滑落下来。
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反复哭泣,苏剪瞳的眼睛时好时坏,医生一再叮嘱她要保持良好的情绪才能对眼睛有利。沈暮言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出现在她身边,怕影响她的情绪。
转眼天气就快要回温,马上就要缓和起来。
沈暮言悔婚的念头也增强了起来。苏剪瞳现在这个样子,哪怕她心里一点点想法都没有,他也不可能现在如期结婚了。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认定了一个人,经历过一个人,其他人便永远变得只能将就。
沈天白沉默着,沈暮言继续说:“现在大家都知道瞳瞳是你的女儿,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了。不想再和芙蓉结婚,只是出于我本心的念头,其余的,我便再无多余的想法。”
他说得苦涩,沈天白摇头说:“你跟爸说吧。毕竟傅伯父和爸一生的朋友,你要让爸的脸面上过得去,也不可伤了傅家的颜面。”
沈暮言点头走出去。
沈霍一听勃然大怒,大骂了一声“逆子!”随手拿着书桌上的砚台打下来。沈暮言不避不让,被他打得血流满面,他自己也气得发作就旧疾,在椅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爸!”沈暮言扶起他,他脸色铁青,鼻孔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沈霍这一病可真不轻。他心里藏着的事情,不比哪一个儿子更少。他一生之中引以为傲的三个儿子,老大并非亲生;老二对感情之事毫不萦怀,家里传宗接代、家外集团事务的处理,都着落在沈暮言一人身上。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孙子安然,却因为苏剪瞳是沈天白的女儿这个身份,一直让他没办法开口认回。沈天白那件事情,对他本人和对整个沈家,影响都十分重大,沈霍不想节外生枝。沈天白他一直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正是因为如此,更不能将他置于风尖浪头。
他心中郁结,又无人诉说,这段日子以来受的折磨积压在心内,忽然被沈暮言这一出直接将旧病勾了出来。
林淑秋在他病床前哭着骂沈暮言:“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毕竟只是儿子在两人面前提了,还没有真正的说出口,在芙蓉面前,她也只好瞒着这个话题。一时之间,搞得人人都闪闪躲躲的心中各自藏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