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十九
乌深本以为怀姮会因此退却,却没想到这白狄太师倒是坚持,依旧板着同样一张脸,全然无视她的拒绝,又再说道:「联盟事关重大,大王不必急着回应,本师此番来还是代表白翟王的美意,顺道……瞻仰传闻中勇猛无敌的乌氏大王。」
对此,乌深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必急着回应是吧?那她可就真不答覆了。
蓦然从座位上直起身,乌深伸手将半扶起仲鞅后,转眸看向怀姮,似笑非笑的说:「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做个东,带太师引领一番我乌氏风光,如此也好在太师游玩回去时,不至于没话与白狄可汗交代。」
不欲多谈的姿态摆出,果不其然,白狄太师反应极快地应道:「那就劳烦大王了。」
闻言,乌深嘴角盈笑的拉起仲鞅的手掌,包在手心就要阔步向前。
仲鞅本在乌深将他拉起时就皱起眉头,他本非女子,哪里需要乌深将他当瓷器般好生呵护?可不待他开口,就对上乌深转头望向他时才流泻的依赖与担忧,又禁不住叹了口气……就且着依她吧。
看来适才自己好一顿咳,倒还真吓着她,非得紧抓着他才心安。
不再试图抽回乌深紧扣着自己的手,仲鞅与乌深并肩前行,擦过怀姮与他身边的少年,抢一步先出了毡帐。
本在他俩一出帐子,便有手下前来询问是否要与大王同行。
可乌深思虑片刻,就怕人多了怀姮会愈发拘谨,反倒是会收敛起来,探听不出他真实意图,便轻摆手回了手下的话:「用不着,本王还想看看白狄到底有何居心。」
手下听懂了乌深话里的涵义,也不再多言,简略一礼后即退了下去。
也在这来往间,怀姮的身影在又给掀起的帘幕间出现,柱着拐杖与身后少年几步跟上乌深。
「来者是客,本王就介绍我乌氏美景与太师,定让大王不虚此行。」瞇起眼,乌深嘴里说着来者是客,气势却一点都没收敛。盯向白狄一行人的目光,有如猎食者觅食前的兴奋,闪烁着摄人的光采。
怀姮见状却是回以浅笑,抬手就比了个请的姿势,待乌深与仲鞅转过身子迈开步伐,才跟着两人往他处而去。
乌深听力极佳,虽并未直接回头看清,但当三人脚步声响起时,一阵细碎难辨的谈话声也同时撞进乌深耳中,伴随着三人远离毡帐口而逐渐淡薄。
听不清谈话内容,正当乌深愈发觉得事有蹊跷之际,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上队伍,并融入其中,引得乌深假藉介绍名义回头观望,朗声说道:「此处正是我乌氏的练习场,我部落青年多于此处学习搏击技巧。」
说着话,乌深眸色渐深,脸上的笑意不自觉裹上层寒意。
这才一会子的功夫,方才本跟着乌深的少年便换了个,原本那个也不知那里去了。
顺着乌深的目光,仲鞅也注意到了这事,他虽于毡帐内并未仔细观察少年模样,可骤然间换个人,他还是分辨得出来。
按理而言,普通随从哪里能不与太师提上一句就自行离去,除非他突兀的脱队行动,正是白狄太师所示意。
可要真是怀姮指使,他又有什幺意图,难不成是表面要与乌氏联盟,实则来探听戎族实力?
重重捏了下乌深的手掌,仲鞅轻咳几声,突然出声说道:「真是对不住,我身子着实有些不适,怕是得要先下去休息。」
乌深闻言回首看向仲鞅跳跃精光的瞳,默默感受着手掌的压力,哪里不明白仲鞅的意思。
这是让她把那少年交给他,定不让少年查到任何不利乌氏之事。
感激地对仲鞅一笑,乌深带着抚慰意味轻拍了拍仲鞅的手背,而后面带歉意对怀姮说道:「夫人身子骨不好,先行回去休憩,相信太师不介意吧?」
闻言,怀姮瞇起双眼,脸庞缓缓升起十足惋惜的神态,对着两人说道:「本师自然不介意,可惜的是……若早知夫人体弱,临行就差人準备上好的雪莲,给夫人补补身体。」
「太师费心了,不过小毛病罢了。」浅浅一笑,仲鞅就怕少年趁着这段时间走远,也不多和怀姮客套,略一行礼便转身离去。
未免怀姮察觉不对,乌深在仲鞅离去瞬间,当即退后几步,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