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过头,见身旁的人似乎传出低声的呓语,芙姚凑近倾听,只听见怀姮断断续续地唤道:「娘……别过去……别跳……」
怀姮在呼唤时,身躯彷彿要从椅子上蹦起,芙姚立刻压住他的肩,在他耳边喊道:「怀姮,你醒醒!睁开眼睛看这是哪,我是谁!」
但回应她的是更强烈的颤抖,芙姚看着平时冷淡无情,现在就像个孩子般病弱的太师,有些无奈。
如果放他独自一人在这出去找杜琵求救,她也实在不放心……
--独自一人?
盯着眼前苍白着张脸、全身发抖的男人,芙姚目光微沉。
她瞥一眼被怀姮搁在一旁属于她的匕首,而她的手里还握着地图,现在不就是离开最好的机会吗?
家人被斩首在市集的画面浮现在脑中,芙姚握着地图的手缓缓收紧。她离开晋朝、逃离曲沃城不就为了找到仲鞅表哥吗?
但为什幺在这幺好的时机,她却连一步都跨不出去!
盯着面前称得上俊毅的面孔,要说晋朝大街上,比怀姮俊秀的男人比比皆是。但怀姮的气质却不若晋朝男人那般斯文,同样带着书卷气息般的文雅,却不乏草原男儿的豪气。
他不曾因为自己的残疾而出现任何自卑的模样,那总是挺直的腰桿、晶亮的琥珀色双眸,从初见起就让她无法移开眼。
想起她在昨夜对怀姮说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想……不能就这幺丢下你。」
她无法丢下他,无法丢下怀姮。
芙姚放下手里的地图,半推半拖地把他整个人拉到地舖上躺好,把怀姮整个人用披风和毯子裹得严实。
「你等着,我去找人来帮忙!」
看了一眼只露出眼鼻的怀姮,她立刻转身跑出毡帐去找杜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