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好了,怎幺可能会对他的夫……」
身为狂热崇拜乌氏王的小跟班,大壮一点都不能忍受旁人随意对乌深的毁谤。在他看来乌深对仲鞅可是多有照顾,还总是嘱咐他要多看着仲鞅,可不就是因为对夫人多有关怀?
可眼前这群人,居然在夫人面前挑拨离间,一副大王对夫人多不好的模样,要不是他们似乎与夫人交情不错,他老早就一拳迎了上去!
大壮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相处了段时间,仲鞅自然能分辨得出一二。
便如此刻大壮是极为愤怒这件事,他就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大壮一口不择言,要直接反驳门客们的话时,仲鞅就抢一步打断,不让他说出夫人二字,好避免门客追问缘由,减少在与门客谈话间,有可能会不慎暴露出他与乌深交易内容的句子。
忽略掉大壮望向他的委屈目光,仲鞅沉声说道:「无须担忧,我确实无碍。」
仲鞅之言不似作假,虽说让乌深一番随意拨弄,形容略显凌乱,可相较于早先颠簸赶路时,他的脸色确实好上不少,整个人精神不少。
门客们大眼在仲鞅身上打转,好半晌才鬆了口气,缓缓歛回视线。
「公子无碍,实为大善。」
真心实意的关怀,让仲鞅禁不住勾起嘴角,温声说道:「真是劳烦诸位操心,仲鞅无以为报。」
「公子说这什幺话,我等都是甘心为公子所趋,谈何劳烦?」
「不,就是因为尔等如此,仲鞅才愈要感谢各位。」
语罢,当着门客们的面,仲鞅弯起背脊,郑重的躬身一礼:「从前几位先生在仲鞅身上花费的心思,仲鞅非但做不着回报各位财富名利,还害得各位受困于此,哪里还有脸面对几位先生。」
这话来得突然,门客们脸色瞬即刷白,双膝一软就直撞上地板,对着仲鞅深深跪拜,「公子千万莫说此话呀!」
虽未说得透彻,可仲鞅明里暗里的意思,几个心思敏捷的门客们,又哪里听不出?
果不其然,在门客们慌乱的视线下,仲鞅抽动绷紧的肌肉,字字句句像是从喉中硬生挖出,混着颤抖与深沉的倦怠。
——「仲鞅定会想法子让诸位平安离开乌氏,届时仲鞅所有财物细软请先生们平分,切莫委屈了先生们……」
面对怔愣的门客们,仲鞅紧接着交代的话语,字里行间里都是对他们后路的安排,独独缺漏的,便是有关于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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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在仲鞅知晓乌深身分后,还是头一次碰上替他送晚膳的不是大壮,而是一名面生的大娘。
「这位大娘,大壮呢?」
仲鞅这话问的理所当然,大伙都知道新夫人也如大王一般宠溺大壮,忽然没见到人,问上几句在所难免。
故而大娘不疑有他,略略思忖后便应道:「大壮刚才好似让大王找了去。」
闻言,仲鞅不过轻蹙眉头,未再多置一词。
这时候,乌深突然把大壮找去,还会做什幺?可不外乎就是从大壮口中,套出他早些时候与门客们说了什幺。
且如仲鞅所料,那头的乌深在听完大壮的转述后,顿时鬆缓开眼眉,面上窜过一抹难以得见的愉悦。
「既然他都捨得下血本,好换得我的信任,我自然不好不卖他的面子。」
听不懂乌深的喃喃自语,大壮瞠大眼,茫然盯着莫名喜悦的仲鞅,「大王?」
「大壮。」好笑的拍了拍大壮的头,乌深突然说道:「等会你就去替我与杜锋说,那些俘虏明儿个都放了吧。」
「但是那些人不是夫人的朋友,都放了夫人不会孤单吗?」
对于大壮傻气单纯的疑惑,乌深忍不住咧嘴大笑:「大壮放心,这事夫人可是求之不得呢。」
大壮依旧一知半解,可他习惯什幺都听大王的,就是脑袋转不过来,还是扁了扁嘴后,就急匆匆的跑出帐外,替乌深传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