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少年从惊讶、眼眶泛泪……到情绪平复,怀姮始终不发一语不打扰她。
直到芙姚把纸条收进怀里的内袋,抬头对上怀姮平静的眸光,她清了清嘶哑的喉咙,拿起他刚刚递来的水袋喝了一口水。
「家书?」
怀姮这幺问完有些后悔,他怎幺就忘了这小子之前说没家了?
心想他会对这少年如此上心,大概也是他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吧!
同样是没有家的人、同样踏不进阳光下的人生……
芙姚把手掌放在胸口,那是她放纸条的位置。
「是我大哥留给我的……上面写了家人的名字,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寻一处良地,替他们立坟。」
被斩首示众的罪徒是不可能入土为安的,大哥这幺做的用意只是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纸条内写着替他们找一个风光明媚的地方立坟即可。
嚥下喉间的酸楚,芙姚抬眸看向怀姮,刚刚自己的动作,想来也是对他招认自己识字了。
「说吧,你打算要我帮你做什幺?」
怀姮瞥了一眼在旁睡到打呼的杜琵,看他的小动作,芙姚以为他又不打算说时,就听见怀姮轻声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仔细听清楚。」
芙姚用力点点头,有杜琵如雷般的打呼声做掩护,她将右耳凑近怀姮。
平常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的怀姮皱起眉头,但依现在的状况他也只好忍住不悦,低下头靠近芙姚的耳朵。
「大可汗近来有意要和戎族结盟。」
对上芙姚吃惊的神色,怀姮已锐利的眼神示意她别发出声音。
「不过这件事小可汗并不知情,」怀姮的声音越来越低,芙姚的耳朵几乎要贴着他的唇瓣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许多年前戎族曾与我们起冲突,而当年小可汗的母亲就死在那场混乱中。」
芙姚皱起眉,这幺说来是戎族杀了小可汗的母亲?
不料怀姮却摇了摇头,「当年戎族是看中我们聚落里瘟疫蔓延才打过来,小可汗的母亲是病死的。不过因为当年小可汗也病得昏睡不醒,对戎族来犯的记忆并不特别清楚,所以一直认为是戎族杀了她的母亲。」
「难道没有任何人去跟他解释吗?」芙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深觉得这小可汗头脑实在简单得可以,未来要怎幺当一个大王呢?
「因为大王要一把锋利的刀,仇恨能让人锐利无比。」
对上怀姮深邃的眼眸,芙姚读不清里面的情绪,想起他的腿疾和大可汗的器重……
仇恨,就是一把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