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再被唤起时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暗生物,它会嚼食所有有生命的物体,直到被消灭为止。
“但伤害不了我们。”迪安说。是的,死灵法师自然拥有逃命的方法,可是逃了又怎样,如果明天和鬼尸骷髅的作战我找不到足够的人手,便不可能赢得赌注以让迪安帮我解除诅咒。
简直是飞来横祸,我恨恨地想,可谁能想到,这营地竟曾是古代的战场,下面还深埋着一具龙骨?
“那么,”迪安摊摊手,“王子殿下,也许明天你准备独自去消灭鬼尸骷髅?”
不,如果我自己去做他绝对会识出我的身份,到时救不救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性质的问题,而我也绝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个老对手现在正处于这样一种丢脸的情况——是的,我太骄傲,这毛病害我不浅,却是我至死无法丢下的东西。
龙骨已经全部离开了土壤,只留下一个翻开的巨大洞穴,它看上去竟是被一枪正中心脏而死的——良好的夜视力让我可以隐约看到他胸前那把被咒语加持过的银枪,这么多年后似乎仍能看到它凛然清冷的光彩。
——仿佛可以想像得出八千年前那个骑在龙背上骑士锐利如刀的眼神,他怎么精准地把一把银枪刺入对面庞然大物的心脏。因为刺得过深,一击退去后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枪,也许他已经在那一战死去了,所以甚至没能在战役结束后去寻回自己的兵器。
“黑暗之神在上,是柯特尔圣战时的龙骨!”我惊呼,最后一句是和迪安一起发出来的。
足以穿透龙心长枪的加持咒语在精灵分裂战前早已失传,它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八千年前的柯特尔圣战,是那人类反抗远古魔神的战争,而在那一战之后人类才慢慢成为大陆的主人,其它远古生物则慢慢离开了人界。
而八千年后,那已死去的生物再次被带有强烈黑暗气息的鲜血召唤,离开包裹它的大地上,来到了地面。
它狂暴地咬嚼着恐惧逃离的人类士兵,那些鲜血顺着它曾经、现在依然锋利的牙齿像细小的爆布一样流下和四溅,它们和碎肉一起被咽下,可是它永远不会感到满足——因为它已是死物,那些碎肉从它失去消化功能的肉体跌落到地上——它只剩一堆破损不堪的骨骼!
“有没有……什么办法……”弗克尔斯盯着这一幕,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费迩卡……”
迪安一怔,我皱起眉头,这种情况下我能有什么办法?能逃命就已经不错了,谁能对付得了一具龙骨!
“没人对付得了那东西,”迪安说,“我们该离开了,看来能不能对付鬼尸骷髅已经不重要的,对吗,殿下?”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座可怕的山,脚像被沾在了地上……
离开?就这样离开?不……那曾多次陷我于险地的情绪再次不可抑制地涌出,那是从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开始涌动的冲动,这些年来从未曾稍减。
一具龙骨!这是多么巨大的引诱——一小片骨质都可以带有着无比强大的魔力,何况是一整只!没有死灵法师会对其视而不见,只要有一拼的可能!
是的,就是这些念头,这害死人的狂热,我从来都,战胜不了……
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
我转向旁边的弗卡罗,他正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注意到我的目光怔了一下——也许因为我眼中如此强烈的渴望。“想不想活命?”我问,一把拿过迪安手里忘了放下的军刀,抓住弗卡罗的手腕,他似乎查觉到了不对劲,刚想挣脱,却发现弗克尔斯的剑迅速架在了在他脖子上。
“等一下——”他一句话没有叫完,我在自己的掌上划了一个口子后,利落地划开他的手腕。手紧紧覆在他伤口鲜血奔涌的地方,这么宝贵的血可不能浪费——实际上它一滴也没有落到地上。
我喜欢力量进入身体的感觉,把魔法握在指尖的感觉总是让人喜悦。心脏狂烈地跳动着,那是一种极度的兴奋的眩晕感,去收服这远古大陆的帝王,最强大的死灵,简直是身为法师最巅峰的时刻!
龙骨感到了血腥味,巨大狰狞的脑袋缓慢地转了过来,我紧盯着它,把弗卡罗推开。慢慢朝龙骨走过去。
希望我还有命回来。不过能去降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