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他自己了。
仲彦秋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怎么把事情放在心上,他在意的只是苏梦枕,苏楼主什么的纯属附带爱屋及乌,说实话,是死是活他都不是多么在意。
一壶茶喝得很快,他们坐在楼上听着说书先生说了一段三英战吕布,扔了两个赏钱,茶博士殷勤地把他们的马牵来——都不是太好的马,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只是用来代步足矣。
两匹马儿低声叫着亲昵地凑过来蹭仲彦秋的脖子和肩膀,苏梦枕把行李放好,翻身上马,“走了。”
街上人多,骑着马也只能慢慢地走,时不时他们还会停下买些看着颇为有趣的东西——
这个世界有着许多苏梦枕没怎么见过的水果蔬菜,就那么大剌剌地在街上摆着叫卖,一般摊主见他们生得面善,还会给他们多塞点额外的小玩意,东家一个草编的蚱蜢,西家一个糖吹出来的鹿,苏梦枕舔了舔鹿角,笑眯了眼睛。
如此盛世,大概在没有比之更好的事情了。
“怎么了?”一回头,他看见仲彦秋往另一个方向看着,但是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人来人往,没什么特殊的。
仲彦秋摇摇头,“看见了个有点眼熟的人……大概是看错了。”
“是吗?”苏梦枕挑了挑眉毛,却也没有追问什么。
仲彦秋打马前行,往前走了两步忽地回了回头,果不其然又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某个异常熟悉的脸。
熟悉到他绝对不可能认错——毕竟可是他自己的脸。
那时候他才多大,十六还是十八,年轻得连他自己都有点模糊的年纪,青涩莽撞地在各个世界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成长,那时候他的能力还不成熟,甚至自己都还摸不清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又单纯又好骗,还有点不知从哪里来的良善。
仲彦秋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那个少年,他知道那个少年没有注意到自己,那时候的自己还太稚嫩,远远不到能看出自己身份的地步,况且……
况且那个少年的眼睛正钉在苏梦枕身上移不开,双颊耳朵泛起红晕,仲彦秋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他曾经遇见过一个人,某个世界的惊鸿一瞥,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心跳就那么错了一拍,但也就只是乱了一拍。
他记得那个人应当拥有着的顺遂人生,不应当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的突兀参与。
仲彦秋看着年轻的自己垂头丧气地离开,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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