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决定最好呢？」
学长无声注视着我良久，脱口而出的却不是正面回应，「学弟，你开始烦恼自己的未来了吗？」
「……嗯。」
平常不会多想，可偶尔对于自己出社会后该做什幺难免涌起烦恼，即使念的是数学系，似乎比普遍大众认为的文学院学生还有多点出路，实际上念这个系比人家多哪几条路我却说不上来。
今天阿茂随口丢出的询问挑起了我的担忧，就算念的科系是不被别人看好的，最少有人有特定兴趣，比如阿茂，就算往后不朝艰辛的哲学路走他也有动漫这个领域可以发展吧。
那幺，我的兴趣是什幺呢？
「学弟。」用力拍拍我的肩，体育系学长难得一脸正经地说话，「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一定有你有兴趣又擅长的事。不要钻牛角尖，把现在该顾的顾好，不是快期末考了吗？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哈哈……说的也是，首先得突破被当掉的危机。」
「叮咚～」
「啊，是我的手机。」
翻开背包，我差点习惯性一见到特定人名就把手机往窗外扔。
心里这才放下一块石头，紧接着便接到来自「反差萌学妹」的简讯。
「呃……我出去一下。」
作贼心虚似的抱着手机一路往寝室外冲，快速挑选个人烟稀少、月光皎洁的角落坐下，我小心翼翼重新打开手机萤幕点开讯息。
学长期末考準备得如何呢？
咳，好贴心的慰问，其实我还没开始準备。
普普，妳呢？
还可以，不过快被中国文学史弄死啦！＞＜
对不起，我是个懒惰的学长，学妹已经埋头苦读了我还在这边当个闲人通简讯话家常。
考试加油，不要为了读书熬夜喔。=)
嗯，我知道，我不会熬夜的啦，为了塞一堆东西到脑袋里都快老十岁了，哪敢熬夜呢？
学妹就算老十岁应该也和现在的长相差不多吧？
我要郑重声明这可不是在阿谀奉承，谁叫小苹是天生娃娃脸，好好保养的话未来十年依然青春俏丽不无可能！何况……女孩子多数还是喜欢听到有谁讚美自己外表的吧，不晓得这样我在小苹心中的分数有没有跟着提升？
照这幺说，二十年后学长不就能做我爸爸了？xd
看着简讯内容我忍不住噗笑出声，想起以前小苹曾说过阿成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她爸，害我当时忍笑忍得非常辛苦。那时的我还仗着便利商店店员的身份偷偷观察着她，丝毫无法想像总有一天可以像现在这般与她谈天，甚至稀鬆平常地时常互传简讯。
望着手机萤幕出神，一定是鬼上身了，我竟是伸手按下通话键。
从得到小苹的手机号码以来我未曾拨出半通电话，为什幺会将她的号码记下并且留下自己的给她，关于这点小苹从来没有问过。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不知道她怎幺看待我和她彼此之间的关係，更不清楚她的第一封简讯──那句「你是吴承笙吗」──背后是否夹带着什幺。
也许，只是也许，今晚的月色太美了以至于一时思绪错乱，那幺就暂且认定现在是真的哪根神经不小心抽到而发疯了吧。
对于我贸然拨电话过去，相信彼端的小苹肯定吓了好大一跳，铃声响了许久才终于接通，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彷彿就在耳旁，几欲淹没本来就不经思考、毫无计划该说什幺才好的喉咙。
哈哈，太好了吴承笙，你想对学妹说什幺呢？
好怕，要是一开口声音沙哑了该怎幺办？
「我……不想做妳爸，我想做妳的男朋友。」
六月初始，还未完全覆盖台湾岛的暑热一入了夜便消失得无影无蹤，市中心特有的车流喧嚣正要开始，灯火通明，月光半点也不炙热，我却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冷汗一滴一滴从颊边流下。
如果现在冲到女生宿舍外遥望，我能看见同样盯着月亮出神的何琳苹吗？
「……我……」
沉默了好久好久，彼端终于有了声音。
「……我……会考虑。」
然后，电话断了。
转眼间，说长不长、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