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已经没有力气,秀气的左脸颊不知何时被划过一刀,狰狞着伤口皮肉外翻,在雨水的沖刷下血水布满在脸上。
我跪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的看着紧闭的城门,髮梢上的雨水混着汗水滴落到地上,失神喃喃的自问,「国家为何负我们?」
「公子!撑下去!撑下去!」
〝碰〞敲击声突然再度响起。
一声、两声、三声……。
〝碰〞〝碰〞〝碰〞
「是刘家的媳妇儿!」春城的居民纷纷撑着伞跑出来看,才发现是前天才死了丈夫的女子。
女子吃力的举着丈夫使用过的巨大木棍,全身已经湿透,咬着牙敲击着城门。
「她是疯了吗?」
「谁突然死相公不疯才怪!」
居民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她。
「妳在做什幺!不怕死吗!」城兵接到消息立刻赶来。
「死就死!还怕你们这群狗官吗!阿源没做完的我帮他做完!」女子转过,冷脸对着看着她的居民一字一句说得悔恨,「泰北军三天在城外为了春城奋战,而我们竟然可以如此冷心吃好睡好,你们到底良心何在?」
被女子这幺一喝,居民们面面相觑,脸上浮上心虚。
「还不快滚……」城兵的话还未说完。
「开城门!」官阶较上级的城兵忽然走过来扬起手中的书信大声说。
皇上诺封魏卿语为后,春城城门开迎泰北军。
当城门打开的那个剎那,所有春城居民看到这一幕:在江湖风起云涌的玉面公子一身银色戎装染成红装,他跪坐在地上仰着脖子凝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雨水张扬的在他身上打下。
是绝望、是迷茫、又或是困惑。
居民们从心底涌起深深的痛惜,所有人冲回自己家里拿起能用上伤人、杀人的器具,不论是菜刀、剪刀甚至是扫把,齐齐嘶吼着,「杀──!」
残留的鞑靼军也已经体力透支,见从春城涌出大量怒吼的居民吓得落荒而逃如飞鸟走散。
这场历史上的〝乱春之战〞,泰北援军一共来了五千菁英,在城门外撑了三天三夜后,只剩下一千两百四十三人,而在终于进城后,剩下的泰北军终于可以好好阖上眼休息,撑到最后一刻的泰北军一个一个倒下,最后总估计还活下来的只有八百零六人。
「公子如何了?」姜清水已经洗净一身血汙,清秀的左脸那吓人的刀疤在经过简单包扎处理后已经无碍,不过只怕往后都要带着这可怕的刀疤过日子。
进城后,有热心的居民提供住所给泰北军休息。
「还是一样,这几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整个人就像没了生命一样。」负责送食的将兵脑门包扎着白色绷带脸上写满担忧,他愤愤地道,「姜校尉,春城如此待我们,我们为何要救他们!这些人还不如被鞑靼军攻城算了!」
姜清水看着紧闭的房门,语气凝重,「别胡说,若真让春城沦陷,我们岂不真正成为泰北反叛军了吗?」
那将兵虽是气呼呼却没再反驳。
「给我吧,我拿去给公子。」姜清水接过午食推门进入。
姜清水进入房间时,我放空的脑袋渐渐回归到正轨,听到房门扣上的声音,我转过头望见他脸上那道骇人刀疤,从喉头发出哑声,「脸上的伤,处理的很烂,以后会留疤。」
看到我已经恢复正常,姜清水偷偷在心里鬆了一口气,将食盘放在桌上后耸耸肩不以为然笑道,「留便留吧,省的公子常说我是文弱书生。」
他能如此看得云淡风轻,我却不行,就连嘴角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都做不到,「过来,我替你重新包扎过。」
姜清水没有拒绝,走到我身前蹲身,扬起脸双眼清亮如高山泉水。
「公子面具要戴到何时?」他忽然道,目光深远深邃。
我包扎的手一顿,抬头问,「怎幺?想看看面具下的真面目?」
姜清水伸出手将我面具上没有清理乾净的血痕抹去,而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的无理举动,他续道,「只是在想,公子整日戴着面具,面具下的脸不知道到底有何特别。」
我已经完成重新包扎的最后一